李玉湖养伤养的差不多了,就是脚还崴着。
自从她回来以后,马文才更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今日听说陶渊明讲学,她也想听听他的课,马文才扶着一瘸一拐的她走进课堂。
学子见她来上课,纷纷过来问她怎么样了,她笑着说自己没事,对大家的关心表示感谢。
陈子俊道“陶先生昨天晚上喝醉了酒,今天怕是起不了床了,本席我,千呼万唤,千求万求啊,才求得王先生,王大人来当你们的一日之师,你们要用心的听讲,知道吗?”
学子们听完都议论纷纷,李玉湖虽然没见到陶先生讲学,有些失望,趴在桌上,马文才摸了摸她的脑袋。
“阿嚏。”学堂里众学子摇头晃脑诵读逍遥游,却听得外头有人打喷嚏。
“是谁?”王卓然道,众人停下诵读,探头探脑地往外头看去,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要离开。
“站住!你给我过来!”王卓然斥道。那人在外边磨蹭了半天,才走了进来,是梁山伯带来的那个渔家女。
“又是你,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儿干什么?这学堂,是你一个阴人能来的地方吗?”王卓然原是认识谷心莲的。
因为王卓然不喜欢女子碰他的东西,所以他在书院的一切生活琐事都是由梁山伯经手,上次梁山伯帮王卓然打洗澡水的时候苏安和谷心莲也过来帮忙,被王卓然发现,训斥了一番,还无意烫伤了谷心莲。
李玉湖冷笑,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哦~原来是你啊,”王蓝田见谷心莲眼熟,细想了想才记起来,“王大人,我见过她,她原是西湖边上的一个卖花女。”
“大胆,一个卑贱的卖花女,既阴又晦,竟敢来玷污这神圣的学堂。”王卓然原以为谷心莲是山长的亲戚,到底不敢太过分,如今得知她只是一名卖花女,也就无甚顾忌了。
谷心莲胆子小,被这王卓然一骂,抖了一下,眼泪便流了下来,哭声听着柔弱又无助,“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我只是想读书……”
马文才看着有些无语,看着李玉湖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又安慰着她。
“住口!”王卓然拈着兰花指,折扇直指着谷心莲的鼻子,“学堂乃是男子进阶仕途的圣殿,莫说你是个卑贱的女子,就算你是士族娇女,也不容你这个阴人来玷污。”
“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送官严办!”王卓然道,溜须拍马成习惯的秦京生和王蓝田立刻站起来将人拖走。
马文才看着他们二人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
“等一下。”梁山伯叫住秦京生和王蓝田,“王大人,心莲姑娘一心向上,虽然冒犯了规矩,但大人已经责骂过了,何必送官呢?再说心莲姑娘好不容易才在这儿找到了活儿,可以奉养母亲,就求王大人您发发慈悲吧。”
“哼!读书人讲的是品状高低,地位尊卑,如果你不愿在这受教的话,可以离开。”王卓然阴阳怪气道。
“这可是你说的,离开就离开,山伯,我们走。”祝英台起身,与梁山伯往外走,同时将谷心莲一起带走了。
荀巨伯也站了起来一起离开。
李玉湖也想走但是腿脚不便,只能呆在这里。
梁山伯和祝英台一走,王卓然面子上过不去,阴阳怪气地抱怨了半天给自己找场面,然后重新开始讲课。
“……这是我们读书人应该恪守的道理,你们都听到了吗?”王卓然合上折扇,一手叉着腰,站在书案旁边道。
“听到了,听到你在胡扯。”门外不知几时站了一位拿着酒瓶的中年男子。
“陶先生啊,怎么醉成这样。”
陶渊明喝的有些上头,整个身子像没骨头一般靠着门,手垂着,手里的桃花枝朝下晃啊晃。
“陶先生,你这像是为人先生说的话吗?”王卓然打来了尼山书院,三番五次被人顶嘴嘲讽。
“我不是来当什么先生的,我是来跟他们做朋友的。”刚刚出去的祝英台和梁山伯,荀巨伯此时跟在他身后。
陶渊明哈哈笑了两声,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既然你不当这里的先生,不才今天的身份却是这里的先生,整个学堂以先生为尊,您请回吧。”王卓然手心朝下对着他挥了挥。
“学堂向来是学问高者为尊,你自称先生,学问就高了?”陶渊明笑嘻嘻地凑到王卓然面前。
“原来你是比对着我来的,”王卓然的小指翘起来,哼了一声,道:“好,今天我们就应景联句,谁要是输了,谁就自己走人。”
“行,先生请出题吧。”陶渊明摇摇晃晃的点头拿着桃花的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卓然眼睛转了转,一把夺过陶渊明手中的桃花,“花开花谢,花谢花开,先开者先谢,先谢者先开。”
李玉湖看着马文才点头似乎觉得这挺好的,她挠了挠脑袋。
陶渊明闭着眼睛站在那儿,身子左右摇晃,她都担心下一秒他要倒在地上睡过去。
“人生人死,人死人生,先生者先死,先死者先生。”
李玉湖看着陶先生拿手指着王卓然,她噗嗤一笑,马文才转头看她勾唇笑了笑。
“哈哈哈哈……”学子们也都会过意,一时满堂哄笑,连陈子俊也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你,你这个耍嘴皮子的老顽固!”王卓然气急,就算厚厚的一层粉都挡不住他气红的脸色。
“那你老顽固骂的是谁?”陶渊明反问。
“老顽固骂你!”
“没错,就是你这个老顽固骂我。”陶渊明煞有介事的点头。
学子们听后纷纷大笑,李玉湖笑得趴在桌子上。
陈子俊这下实在忍不住了,匆匆转过身子放声大笑,随后跑掉。
“你!哼!”王卓然把桃花往地上狠狠一摔,铁青着脸离开。
王卓然走后,马文才也站了起来要离开。陶渊明哎呦了一声,“马公子,你也要走吗?”
“我是来读书的,不是来看醉汉耍猴的。”马文才道,夫子在课堂上公然醉酒,实在是有失体统,马文才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