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遗憾的是,慕皓在这群豺狼里,表现的异常乖戾,洛鸢无法捕捉出一点不寻常来。
“君谬赞了,澜月愧不敢当。”洛鸢应下,只是客套了一句。
而穿过那层层人群,还有一个人对于洛鸢的兴趣正浓,洛鸢本一门心思投在这场刀光剑影之中,可奈何那视线过于露骨,即便她竭力不去关注,也很难忽视。
而在洛鸢有什么旁得反应之前,他先一步开了口。
“倒是可惜了,洛小姐。”
洛鸢撇了撇头,那不经意的烦躁一闪即逝,对上慕皓又是一副温和模样,似乎就如这世家大族的众多小姐一般,宽和识礼。
慕奕不慌不忙的垂眼以视,可当他对上洛鸢的视线之时,依旧愣神了一刻。
同样的神情,似乎在冥冥之中与他所厌恶之人有几分神似。
面若观音,心如磐石。
这是他潜意识的想法,几乎遵从于本能,可当他回神再次品味之时,却不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也许,只是想多了。
一个成日里不染外世的女子,如何与他那位好哥哥一般,满藏蛇蝎心思呢。
“二皇子。”洛鸢恭敬的俯身行礼,原本有些疑问的语气,不知不觉中,愈发肯定。
“何以说此?”
慕奕回过神来,很快便接上了话茬,“你这般容姿,才情,何以闭门不出这许多年。”许是对话之人是洛鸢,他虽依旧是一副倨傲的模样,可总归是收敛了几分攻击性。
先前有预料,对于这般话语,属实见怪不怪。
“二皇子说笑,臣女先前抱病,总要将养好身子,否则,又何以以此番模样站在这里呢?”
慕皓斜睨去一眼,不禁感叹眼前人的话术,倒是滴水不漏,这下他们即便想找麻烦,也总是理亏。
这与他所熟知的洛鸢很是不同,但以他们从小的情谊来说,慕皓并不疑心洛鸢为他好的心思。
也许,是为了他而改变呢。
慕皓一时头脑发热,但当他情绪达到巅峰之时,又迅速冷静了下来,就好像被人泼了桶冷水一般,急速降温。
他还真是会想象呢。
慕皓垂眼,浅阖起,自嘲般勾了勾嘴角。
一切变故,都不得不防,即便是洛鸢与将军府,也不行。
“好,将军府养出个好女儿,本君欢喜的很呐。”君违心的回着,洛鸢看着好笑。旁边大臣瞧见,就要附和,可君淡然一眼,就瞬间制止住了他们的所以举动。
“来,赏。”转视,君宛如无事一般,将那一切轻轻揭过。
他倒是小瞧了洛河了,就连着他女儿也这般圆滑。
“父君,女儿也备了份礼,想要托父君的手一并转交呢。”慕画浅笑着接话,适当的缓解了这沉闷的气氛。
听此,君对上慕画那抚慰的视线,忽而之间,他的心情又缓和了。
是了,这整个亿国的贵女,如何与他的慕画相比。
即便这洛鸢能耍些小聪明又如何,这将军府的生死,依旧由他所拿捏。
洛鸢坦荡的站着,直迎所有人的视线,巨大的困兽场中,她只是个刚被临时推上战场的瘦弱士兵,而四周的囚牢之中,则全是眼眸泛光的凶兽,除此之外,耳边还传来络绎不绝的笑声。
似乎没人看好她。
但谁又能知道,她是那永远的小卒亦或是威风凛凛的勇士呢。
事关原主父母这局,她绝不输。
神族派来的领路人早已静候一旁,时机恰当之时,他缓步而出,在这敞亮的大厅之中,直引神力凝练法阵。
巨大光晕圈圈漾起,这些受邀之人渐渐被那神光笼罩,身影变淡,消散,洛鸢怕有变故,站位特意靠着慕皓,可一阵眩晕之后,几人已彻底分散。
洛鸢凝了凝神,仔仔细细的探查起周遭的环境。
天上的宫阙。
琼楼仙宇,白璧无瑕。
倒是能想像而出,可真当映入眼帘之时,只会更加震撼。
她没有在此地耗时太久,虽说几人分开,但就在上空漂浮着一个引路的幽蓝色火焰,洛鸢亦步亦趋的跟在火焰之后,刚走几步,眼前景便开始开阔起来。
也有不少的异族开始在她身边穿梭而去,可对比之下,又有些不同,身怀法力的异族,第一次老老实实全是步行,她心里不自觉的多了几分舒畅。
好在是有人陪着走,否则,未免太过无趣。
由于是宴会,所以各异族都装扮了各族的吉服,洛鸢只瞥了几眼,只觉着繁华入人眼,目不暇接。
但她倒是关注旁人,只是不曾想,她对于人群而言,已然成了一大亮点。尤其是,她还落了单。
顾清作为这学府的优异学子,尤其是以神族的身份,自然而然也成了这受邀名单之人,他与沧泪也是一同来的,只是不知那通道究竟是什么缘故,一旦踏入,便强制着两人分开了。
所以此刻,顾清也是一人走的。
顾清受沧家的关照,后面这些年的吃穿用度并不算差,只是他节省惯了,素来低调。但宴会性质相较于旁得,有所不同。
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推拒,受下了沧家为他特意所制的吉服,许是平日里单调惯了,如今这华服,意外显得少年的身姿愈发俊朗,实在难以忽略。
“顾公子。”远处轻软一呼,顾清停下了脚步,不禁停下了脚步,只是眼前之人,他的脑海里,却迟迟没什么印象。
但鉴于礼貌,顾清还是耐心的听着眼前人的发问。
这地很偏,每团神火所指引的方向,并不相同,说起来,两人这缘分还真是纠缠不清。
这九天上,依旧种着许多神树,它们或许高大,或许低矮,可不论怎样,都美得不可方物。
洛鸢走的是一整条林荫,而顾清所在的位置,还要偏。
但关于她为什么发现顾清这个问题,她后来也反复想来几遍,可想来想去,也只觉着巧合。
顾清被好几人围着,可始终觉得身边是一阵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