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过,身为七尺儿郎竟言而无信,方多病深感自责。
明瑶摇了下头,勉强扯出一抹宽慰的笑容,说到底也是她疏忽了才松手坠湖,再说法子也是她出的,成年人总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怪天怪地的这伤还能好了不成。
郭坤闹出的动静那么大想不引起旁人都难,不过片刻郭庄主便与他儿子郭祸一同赶来,看到这幕郭乾隐忍着怒意说道,“各位最好给我个解释!”
李莲花似乎比往日沉默许多,更不可能指望阿飞去做解释,最后只能由方多病代为说明。
之后,当笛飞声把那具骷髅架子丢到这对父子眼前时,郭乾猛然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不瞒三位,我这个弟弟从小得了疯病,到了成家的年纪一看到穿嫁衣的新娘就会冲上去。”
他痛心疾首的向郭坤走来,“怪我疏忽,才让这孽障连害三人!今日我就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只见郭乾愤怒不已,拔出身旁一个侍卫的刀欲砍郭坤,方多病伸手打落,“住手!”
可那郭乾一副伤心欲绝却仍要大义灭亲的样子,“方大人你不要拦我,否则我如何对得起在我郭家枉死的三位夫人!”
“即便此事由他而起也不能乱动私刑,我会将他押入百川院定夺,郭庄主只需借我几个人押守。另外我这两位同伴为此案付出颇多,烦请郭庄主命人速速烧些热水,准备些跌打损伤的药物。”
郭乾痛心长叹,“明白了。”
他转头吩咐了下人,而后像想起什么一样嘱咐说,“方才那番混乱不知道有没有伤了池中莲冢,你去看看。”
“是,老爷。”
众人走后,李莲花将明瑶给的指骨交给了方多病,“这是阿瑶在水里捡到的,方才人多我不想打草惊蛇,还有这枚赤色莲心,听闻金鸳盟从西域学来不少秘术,等下你们去池里看看应该会有收获。”
笛飞声看到指骨与人血一样的莲心确定了猜测,“不错,他们的确喜欢弄这些无聊的。”
方多病满脸疑惑,硬生生挤到笛飞声与李莲花中间,“你们在说什么,‘他们’又是谁?你一会不跟我们去吗?”
“方多病,跟了我们那么久你也该学着独立了,以后我们不在你一个人就查不了案了不是?”李莲花没心思在跟他聊下去,他现在只想知道她伤的如何。
“我当然能查!”不对,他那句我们不在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又要把他抛下?方多病伸长手,“哎!”
被挤开的笛飞声本就一肚子火,他怼开方多病拿出一瓶药膏向李莲花丢去,“金疮药。”
“谢了。”
看他接过笛飞声越发觉得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人情最是难还,只要她开口,李相夷就绝对会顺从。
采莲庄的下人在郭乾严苛的规矩下手脚格外麻利,两人刚到屋子他们就已经将木桶与热水备好,关上房门明瑶对着一言不发的李莲花有气无力的问道,“李小花,你是一辈子都不想与我说话了吗?”
他一路都在一直沉默,明瑶知道这件事让他担心了,只是她现在实在无力去解释,女子扶着木桶边缘稳了脚步,“罢了,不说便不说,我洗澡去了,你也赶紧去洗吧。”
一听她失望的语气,李莲花终于抑制不住的开口,“为什么要松手?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头差一点就撞上那块石头,一点,只差一点。”
他害怕的退了半步,捏着太阳穴满脑子都是她被血染红的画面,他怕了。
看到女子眼底生出的愧疚,李莲花瞳孔一缩,他不该怪她的,他怎么可以怪她…如果不是自己跟她说了师兄的事情,阿瑶也不会如此冒险,李莲花上前拥住她的躯体,又恐压到伤处因此举手投足间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是我不好,我没有拉住你…”
他的声音带着垂泣的哽咽,明瑶心疼的将头埋入他的胸怀,“没有,你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是我大意,小花,我不该做让你担心的事情。”
正如李莲花的存在对她来说堪比生命一样珍贵,可她也不该低估自己对他的重要,明瑶抬起头轻啄了下他的下巴,右手悄然环住他的腰身,“我向你保证,你也与我约定,爱惜自己的身体,即使遇到危险也不放开彼此,好不好?”
在一句句软语之下,李莲花心中的不安与愧疚被她抚平,“……好。”
“这才乖。”明瑶顺口说道,“好了,你先去梳洗下吧,别冻着了。”
李莲花没有开口,依旧维持着搂住她的动作,这怎么还闹小孩脾气了,关键刚才顾着安慰小花她都没觉得疼,现在湿冷的衣服贴在伤口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感。
“你是想我感冒吗?”
他反应很快的摇头。
“那还不松手?”
他慢了半拍的摇头。
“那你想怎么样?”
……省略……
而被唤作狐狸的李小花此刻正快步往柴房走去,想着找桶冷水缓解不适,说来也够巧的,还碰上了从观景台回来的方多病。
见李莲花步履匆匆方多病忙说,“真让你说对了,那莲花真的是由人骨养成的,我刚才让”
“有话晚点再说,我得先去洗漱。”
“你走那么快干嘛?你不是换上干净衣服了吗?”方多病万般不解。
“你烦不烦呐,弄脏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