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的喂陈恪喝下一碗汤药,拿绢帕替他擦了嘴唇,起身将碗放到一旁,看到桌上放着有蜜饯便走上前捏了一枚,“殿下,有蜜饯呢。” 陈恪靠在床头,看云熙柔像小女孩似的看着蜜饯露出甜甜的笑,也扬起嘴角低笑,“阿……” 话未出口,陈恪忽然觉得腹中传来一阵强烈过一阵的绞痛,面色骤然大变,张嘴哇的一声便吐出一大口血。 云熙柔笑着回头,“药苦,殿下吃颗蜜饯中和……” 云熙柔的话还没说完,回头便看见陈恪嘴里涌出一大口鲜血,当即便吓傻了,手中的蜜饯咚一声落到地上。 “殿下!”候在外殿的小太监听到动静进来,见状直接吓掉了半条命,连滚带爬的跑出来,“太医!传太医!太子殿下吐血了!”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召来了东宫,各个额头挂着冷汗面色惨白,凑在一起商量着救人的法子。 皇上和长公主坐在殿内,云熙柔跪在殿中,面色苍白双目无神。 “太医说太子是中毒了,药是你亲自喂的,说!是不是你下的毒!”长公主铁青着脸盯着云熙柔,她早就知道云家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云熙柔泪流满面的摇着头。 “皇上。”太医院院正领着一众太医从内殿之中出来哗啦啦跪了一地,“毒已深入骨髓,臣等无能为力,请皇上治罪。” “什么?怎么就深入骨髓无能为力了?”长公主猛的站起来,“本宫不准你们无能为力!立刻给本宫想办法,要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就杀了你们!” 皇上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但比起暴怒的长公主要相对冷静许多,“再想办法!”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低着头不敢说话,院正的脸上也挂着冷汗,跪地领了命令,“是。” 一众太医只得又进了内殿,云熙柔跪在殿中,脑子里转来转去全是方才院正说的话。 若非当真是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了,院正绝不敢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出来禀报此事,所以殿下是当真没救了吗? 云熙柔的脑子嗡了一声,身子晃了晃往下倒去。 “禀皇上,殿下说想见太子妃。”内殿伺候的小太监出来禀报。 “见?还有什么可见的?!”长公主气的大步上前,啪一声扇了云熙柔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个贱人就该拖下去乱棍打死!” “太子醒了?”皇上也猛的站了起来便要进内殿。 小太监冒死挡住,“皇……皇上,殿下说想先见太子妃。” 皇上和长公主都怔住了。 云熙柔被长公主这一耳光打醒了,无措的抬头看向传话的小太监,“殿下要见我吗?” 皇上看向云熙柔,不知想到了什么坐了回去,“你去吧。” “皇上,这种时候怎么还能让这个贱人……”长公主不允许。 “阿姐。”皇上看长公主,长公主的话被噎住,跟皇上对视半晌不高兴的坐了回去,但到底没再阻止。 云熙柔行了一礼,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跟着小太监走进内殿。 太医们都在另外一边紧急的商讨着还能用的救治办法,云熙柔走进内殿看到躺在床上脸色如金纸般的陈恪,忽然就不敢再往前走了。 陈恪转头看云熙柔,有些困难的微微抬头,“阿柔,来。” 云熙柔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摇着头不敢迈步。 陈恪笑了笑,“阿柔,别怕,来我这边。” 云熙柔还是迈不出脚步。 “阿柔,你是孤的太子妃,以后还会是孤的皇后。孤答应你,此生唯你。” “殿下!”云熙柔踉跄着哭着跑上前,“殿下,我不值得,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 “傻阿柔,你不过是身不由己而已,为何就不值得了呢?” 陈恪抬手轻轻抚摸着云熙柔的发顶,“你是个好女子,孤早就下定决心要护你一生无忧安康。” “殿下,你什么都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云熙柔哭的肝肠寸断。 陈恪轻笑。 云熙柔抬起头,“太后给我的药方我是找太医看过的,太医说没毒,我才给你吃的,若是太医说有毒,我就是毒死自己也不会给你吃的。我不想害你的。” “孤知道。”陈恪就是知道这点,也清楚云熙柔将药方给太医判断过,这才会放心的喝药。只是没想到太后的心计还是太过狡猾,他到底还是大意了。 药方无毒,但与屋中每日燃烧的熏香相合便会形成剧毒。 熏香是他一贯常用的,这样下毒的方式谁又能防备的住呢? “现在怎么办?太医说……太医说……”云熙柔哭着,说不出完整的话了。 “阿柔,我让你进来便是想先嘱咐你两句。你先别哭,听我跟你说。”陈恪的声音虚弱,如今能好好说话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我会求父皇饶你性命,等我死了后,我的暗卫留给你,你带着他们往东域去。那边有我以你的名义提前为你置办下的产业,足够你一生无忧的生活下去。” “我不要……我不要……”云熙柔哭着摇头。 “阿柔乖,就当最后听一次我的话,好不好?” “殿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那年宫宴,我在御花园看着那个为一只死去的小鸟哭鼻子的小丫头时就想着,这么个心软的傻丫头,得有人护着才行啊。” 云熙柔一怔,她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的宫宴。 那是她第一次随着大夫人入宫参加宫宴,其实她清楚,那场宫宴其实不过是利益交织的相亲宴而已。 但她没有选择,只能乖顺的听从大夫人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