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不是你的错,都怪妾身。” 胡夫人说着,便忍不住潸然泪下。 “又哪里会是你的错。” 胡非为攥紧了胡夫人的手,满腔的悲痛,又从何而说。 “老爷,胡太医到了。” 门外的管家,朝着胡非为禀告到。 “快请!”胡非为哪里还股得上这么多,恨不得立马就出门去将胡太医拽来。 胡太医一路匆匆入府,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胡非为的面前。 按理说,胡非为官职比胡太医还要低上一些,但是两人此次见面,是私请,倒也论不上什么礼数了。 胡太医进大厅看到这副画面,哪里还顾得上客套和礼数。 慌忙上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种私事,胡非为当然不会在请帖中说明。 况且朱烨当时说出此事的时候,也只有胡氏夫妇两人在场,再不济就是多了一个听了一半的丽蓉嬷嬷。 所以就连管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以至于连个给胡太医通气的人都没有。 胡太医还以为是胡夫人这个弟妹老来得子,身子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 等胡非为将来龙去脉告知之后,胡太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朱烨的医术,他自是知道高超到何种地步。 所以胡非为说出了朱烨的诊断之后,胡太医心中自是深信不疑的。 可是到底胡非为也是他的亲人,胡夫人怎么也算是他的弟妹,他当然还是希望朱烨的说法是误诊。 二话不说掏出垫枕,胡太医手指搭在了胡夫人的腕间。 等他收回手的时候,满眼的绝望,只看向胡非为摇了摇头。 “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胡非为这下是彻底如同浑身上下被抽空了力气,眼前一黑,完完全全的瘫倒了下去。 胡夫人没倒下去,倒是胡非为晕了过去。 当下周围一片慌乱,大家七手八脚的将胡非为扶上榻,胡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施银针,好半天才让胡非为缓过神来,睁开了眼。 “老天,待胡某人不公!不公啊!” 胡非为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老爷!” 胡夫人守在床边,欲哭无泪。 面对这种事情,胡太医自是不好说什么。 就算他习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胡非为到底是他一族的亲兄弟。 况且胡非为的经历,他也是明白的。 心中当然也是有些怜悯起胡非为来。 胡太医坐在房中也是如坐针毡一般难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夫妇两人的心情平复了下来,胡太医赶紧借由请辞,离开了胡府。 不过临走之前,胡太医也是交代了,这件事情,务必要早些做决定才是。 若是耽误了,对胡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 胡夫人和胡非为,皆是一心的不舍。 对他们来说,肚子里的孩子,何尝不是一种寄托。 夫妇两人谈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哪怕这孩子生下来残疾也好,痴傻也罢,这到底都是他们的骨肉。 是代替胡可儿陪伴他们的存在。 就算辞官隐退,变卖了家产回到乡下了过余生,养一个身患残疾的孩子,还是养得起的。 可若是错过了这个孩子,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想好了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日子,胡非为从胡夫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坚毅。 “老爷,妾身,不后悔!”胡夫人眼眶通红,看着胡非为希翼道。 “好!那我们便留下这个孩子!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条生命。” 胡非为握住胡夫人的手,下定了决心。 两人相拥在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做了决定的胡非为,虽然仍旧心有余悸,可是一概刚刚知道消息的颓态,努力的让自己乐观起来。 或许老天怜悯,自己的孩子,会健康无恙也说不定。 世上医者也非万能,不可能事事都可以掌握。 万一……朱烨和胡太医所说的,不会成真呢。 胡非为心中仍然抱有一丝侥幸。 胡夫人定下了心思,也就安心养胎。 不过说是心中半分忧虑都没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菩萨庙变成了胡夫人常去的地方。 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每从菩萨庙出来,内心就少了份不安。 这些也多亏了清苦大师。 原本因为朱砂符纸的原因,胡夫人对清苦大师是有所排斥的。 可是清苦大师可不是凡人,看破了胡夫人对自己的疏远和厌恶。 要知道,胡夫人可是这菩萨庙里出手大方的香客。 清苦大师自是不愿意舍了这么一个香客。 让自己手下的小僧尼去打听了原因。 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清苦大师硬生生是转变了胡夫人的看法。 反而更是哄骗胡夫人,那朱砂符纸少量服用并不会祸及性命,更不要说是危及孩子了。 而且一旦怀有身孕之后,那朱砂符纸便不用再继续服用。 “朱砂黄符乃是引子,一旦怀有身孕,便服用金印符纸安稳胎像。之后,再服用净心瓶中的甘露净化身心,方可保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