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蓝将军看不透吗?” “锦衣卫的陨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任谁都无力回天。” “自从胡惟庸的案子落下帷幕之后,锦衣卫的权势可谓是达到了滔天的地步。” “盛极必衰的道理,将军未可不知。” “锦衣卫的权利越大,手段也越来越残暴。” “范勇被打这件事,不过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文武百官对锦衣卫的怨言也已经到达了一个沸点。” “这锅热汤不是浇到臣子的身上,便是要浇到了锦衣卫的头上。” “今日太子看似为难,但若真是想要保下锦衣卫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是太子偏偏就坡下驴,彻查锦衣卫。” “将军呀,怕是也就你自己看不清楚了。” 陈桓郑重其事的为蓝玉解释道。 “既然太子殿下心中有数,将军就算是去面见了太子又如何,不过是为了太子平添烦恼罢了。” “若是再被太子殿下误会您与锦衣卫勾结,太子殿下又作何想?” “换一种说法,将军,您有没有想过,一山不容二虎?” 陈桓就那么淡定的看着蓝玉,却把蓝玉问的满头雾水。 见状,陈桓哪里还能不明白,蓝玉怕是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论行军打仗,蓝玉自然是没得说,可是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蓝玉从来就没想过。 “蓝将军想要帮锦衣卫说话,无非便是因为锦衣卫唯太子所用,想要壮大太子的羽翼。” “可是,将军,太子殿下,如今已经掌管朝政。” “朱允炆身葬皇陵,而殿下最大的威胁燕王殿下,也已经伏法关押在天牢里。” “如今殿下的位置稳坐不说,连皇上都将国家大事交由殿下做主。” “如今的殿下,等同于皇上无异,还能出什么变数不成?” “所以,殿下登基已经是既定的事实。” “那么,将军,有没有想过。” “锦衣卫在殿下的手中,重走旧路会如何?” 陈桓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浇醒了蓝玉。 虽然想要反驳,但是蓝玉知道,陈桓的话没错。 如今朱烨代理朝政,等同于皇上无异。 所以为何还需要锦衣卫来充装门面。 他才是朱烨最应该信任和重用的人才是。 若是锦衣卫继续留存下来。 新皇登基,那些洪武皇帝使过的手段再被从新捡起来。 他的凉国公府,岂不又要伤筋动骨不成。 要知道,当初锦衣卫成立的时候。 为了不让锦衣卫的人安插进自己的府邸和军营,蓝玉作出了什么样的牺牲,只有他和陈桓常升这些人才清楚。 所以,陈桓的话,不无道理。 他何必为了蒋瓛撑腰呢。 若是锦衣卫真的就此折损,那他一家独大的局面,岂不是更好。 相较于洪武皇帝,朱烨可是他的亲外甥孙。 朱元璋都如此信赖他,何况他这外甥孙儿。 蓝玉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帮蒋瓛说话的心思就彻底歇了下去。 “今日无事?一起喝点?” 看向陈桓,蓝玉发出了邀请。 陈桓听蓝玉如此,便已经知道蓝玉这是顿悟了。 “好,喝点。”陈桓朗声笑道。 与凉国公府呈鲜明对比的,便是此时犹如冷窟一般的拱卫司。 原本就是阴冷无比的拱卫司,此时此刻被大队的官兵团团围住。 锦衣卫当值的人,都被卸了武器和甲胄。 休息的人家里也是被闹得鸡犬不宁。 不仅是如此,连各个官员家中也都是嘈杂一片。 看着被官差和将士从自己家门中带走的锦衣卫,每个官员的心中都直呼痛快。 蒋瓛坐在拱卫司,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何皇上要让自己回拱卫司待命。 不是待命,是方便一网打尽。 蒋瓛冷面阎王一般的脸色,加上浑身上下生人勿进的气息释放。 一时倒是没有人敢近身。 “蒋大人,得罪了。” 范勇站在众人的面前,迎面正对着蒋瓛。 “范勇,小人得志的模样,你倒是演绎得劲头十足。” 蒋瓛看着范勇额间渗出血色的伤口,恨的牙痒痒。 范勇的伤,本就是推搡之下,被人不小心碰到的。 不过被范勇添油加醋,倒成了锦衣卫仗势欺人,殴打朝廷命官。 太子殿下竟然因为范勇而制裁锦衣卫。 如今这么大的阵仗,连着官差带着士兵,竟然有两万人围了拱卫司。 可见在太子的眼中,自己到底是如何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想到先前从自己拱卫司出去不久的那人,蒋瓛的心冰冷无比。 原本有人前来送信,说皇上想要废黜锦衣卫,他还不兴,差点断了那送信之人的性命。 可自己还未动手,便有官兵将拱卫司围作一团。 饶是蒋瓛,面对事实,也不得不信了。 那人在蒋瓛愣神的片刻,便找到机会,逃脱了出去。 蒋瓛竟然连那人的身份都不清楚。 拱卫司被围,蒋瓛也被带到了朱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