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三部之中,除了阿尔丹,派出的都是亲王级别的人物。 原本他们跟在阿尔丹的麾下,尽管打了胜仗,拿下了北平城。 可是从阿尔丹那里受的气,也没少半分。 阿尔丹进入北平城中,便疯了一般令人屠杀北平百姓。 他们一开始还亢奋响应,可是杀着杀着,他们就怕了。 作为骁勇善骑的蒙古将领,两位亲王饶是看惯了生死,却还是被北平城中人间炼狱一般的惨状吓住了。 可是蒙古三部联合,阿尔丹是主将,他们也不能干涉阿尔丹的决定。 但是面对此情此景,两人难免对阿尔丹的行事作风不满。 况且,在北平城中夺取的物资,都被阿尔丹的手下管制了起来。 美其名曰要平均分配,可是他们到手的物资,可跟他们交上去的数目,根本就不匹配。 所以两人对此也是颇有怨言。 可奈何,自己手下的兵将没有阿尔丹的人多。 他们也都明白,若是没有阿尔丹的带领,这场胜仗没有那么容易拿下来。 况且,之前的北平之战,阿尔丹除了亲弟死在了面对朱棣的战争之中以外。 兵力的折损也是他们这些人中最为多的。 有此铺垫……两位亲王也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都当做没有看到阿尔丹的举动。 不过,即便如此,心中的埋怨并未消失。 所以,两人扎堆在一起,便就着篝火喝起了酒来。 因着他们习惯了以天为盖,以地位铺。 即便是已经入住了北平,也不习惯在屋子里闷着。 反而就着军营的营帐,一顿酒肉吃的好不快活。 “这中原人的酒,真是难喝的很,哪里半分比得上咱草原上的马乃子酒哟。” 瓦刺亲王格鲁蕃嘴上嫌弃,可手里的动作没有半分停留,一股脑便将手中瓷碗中的白酒倒进了喉咙。 “兄弟,你说的对,不过眼下咱出门在外,要求就不要这么多了。” 哈密亲王抹了把嘴,放下酒碗,动作粗鲁豪迈。 “人都说中原美酒似佳酿,理应天上人品茗。” “也不知道中原的酒就是这个味道,还是说阿尔丹那个独眼龙都将好酒搜刮走了。” 格鲁蕃提到阿尔丹,语气里难免有些酸意和不满。 哈密亲王听到格鲁蕃的话,就忍不住一顿好笑:“你这个词儿真新鲜,可又说不上来的贴切。” 可不是吗,阿尔丹自从之前一战伤了眼睛,即便是回到了部落,也没有医治好。 如今阿尔丹天天拿块羊皮眼罩盖住那狰狞的眼睛,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看惯了,还真是觉得滑稽可笑。 “不过你也少编排他,不管怎么说,三部联合,他才是主将,咱背后说他,让他知道了,定然不会给咱好果子吃。” 哈密亲王开扣说道,却没想到格鲁蕃丝毫没有在意:“说他他能怎么着。” “咱瓦刺干不过他,咱承认。” “可是咱三军联合能成,那咱瓦刺和哈密就不能联合一起,打他个熊儿了?” “要是早知道没有了朱棣的北平城这么好打,能有他个独眼龙什么事儿?” “咱两兄弟,带着自己的族人,早就打下北平城了。” “也不用像现在这般憋屈,还得看着阿尔丹那一只眼行事。” 格鲁蕃不屑道。 “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没阿尔丹手里的布防图,咱哪里能这么容易拿下北平城。” “你也不是没看到,燕王那个大儿子,打起仗来也是悍的很。” 哈密亲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对格鲁蕃的话,还是难免心中一动。 格鲁蕃话说的没错。 瓦刺打不过阿尔丹,哈密也打不过阿尔丹。 可是瓦刺和哈密联合在一起,打阿尔丹不是像玩一样吗? “屁,老子就是不服他,那个独眼龙,要不是他有布防图?咱会帮他?” “但是,凭啥架都是咱们打,他光出个布防图,就能拿到大头?” “你没看到这两天,那运出去的东西,几车几车的拉,那是啦哪里去了,你能不知道?” 格鲁蕃不爽的冲着哈密亲王说道。 “唉,说这些有什么用……谁让人家是老大。” 哈密亲王虽然佯装无奈,但还是时刻观察着格鲁蕃的反应。 “呸?他是老大?哪个承认他是老大?” 格鲁蕃说道这里,眼中就忍不住流露出几分狠辣。 鞑鞳翻身做主,妄图借由此次战机,统领蒙古三部,做梦,不可能的事情。 “你难道没听说,帖木儿留下来的天狼图腾玉雕,就在北平城里,被朱棣那个老货藏起来了?” 格鲁蕃说着有些激动,忍不住站起身来,看向哈密。 哈密闻声眼中一亮:“你也听说了?” “这难道还是什么秘密不成?不止是咱,怕是咱部落的兄弟都知道了。” 格鲁蕃冷哼一声:“只可惜,北平王府现在被阿尔丹霸占着,要不,咱非得掀了个底朝天好好找找看。” “那天狼图腾玉雕……在北平城燕王府中?” 哈密亲王听到格鲁蕃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瞬间变了脸色。 “啊,不然呢?朱棣难不成还在北平城挖个坑把它埋起来不成?” 格鲁蕃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过反正说露了,他也就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