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县被拿下，潘忠的两万军队也都被剿灭。 接下来真正的考验才刚刚来临。 雄县的士兵被杀的所剩无几，耿斌靠着最后几个心腹的拼死护卫，逃出了雄县，这才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也正是因为耿斌的逃离，所以朱棣才要乘胜追击。 否则等到真正的主力军前来，他们怕是还要经历一场恶战。 尤其是因为张玉带来的好消息，更是坚定了朱棣继续出兵的打算。 “如今三十万大军尚未集结。” “趁着他们兵力分散，只要我们逐个击破，便可大获全胜。” “如此一来，我们面对敌军，压力也没有那么大，真是天助我也。” 朱棣双眼放光。 张玉追击耿斌，半路抓获了一人，正是耿斌的心腹。 因此也通过此人，得知了耿斌属兵的分布。 得知耿斌将人分布在南北两侧。 刚刚取胜，打了一个漂亮仗，这些士兵自然都在兴头上，对朱棣的话言听计从。 甚至于在朱棣说完之后，不少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敌军面前。 和这些人相比，方仁美的表现就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方仁美垂着眼，事情的发展果然和朱烨的预料一般。 只不过……朱烨叮嘱过自己，这场仗，不能分开打。 可是朱棣既然已经决定了，自己要怎么开口让朱棣收回自己的决定，倒是个问题。 尤其是看着周围的人各个振奋不已，方仁美更是犹豫这话要不要说出口了。 方仁美的犹豫，自然被朱棣看在眼里。 “怎么了？” 眼前这个一身军装仍然不能掩盖住自身女气的方仁美，属实是朱棣心腹中的心腹。 原本只是因为方仁美的外貌，对其另眼相看。 却不想方仁美接二连三展现的实力，让他也惊艳不已。 远的不说，就说今日大战潘忠一战，若是没有方仁美出谋划策，少不得雄县也没有那么顺利能够拿下。 所以方仁美的意见，朱棣不得不考虑。 眼见方仁美对自己的提议并没有表达出赞同的意思，朱棣当然要问问方仁美是什么意见。 “王爷，属下觉得分击而破，实为不妥。” 方仁美其实是犹豫的。 朱烨教给他的话，到底要不要如实告知朱棣。 如今朱棣这么询问自己，方仁美决定还是要试一试。 左右朱烨说，自己只要将利弊说出来，朱棣自会判断。 反正他也只是提出意见，他们家王爷，又不是听不进去意见的人。 “按照耿斌之前的布军，不难看出，此人优势在于打配合战。” “雄城布兵也好，潘忠奇袭，以及如今我们面对的三十万大军。” “耿斌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三角阵势，互相配合，稳扎稳打。” “若非天时地利人和，雄县未必能够如此容易被我们拿下。” 方仁美一边说着，一边不忘观察这朱棣的脸色。 见朱棣并没有异议，反而很认真的在听自己的分析，方仁美才堪堪放下心来。 “如果不是王爷在今日突袭，按照耿斌的安排，一旦雄县出事，潘忠必定伸以援手，前来相救。” “到时候只要内外夹击，便可将我们围困于雄城境内。” “只待他们拖延时间，待三十万大军集合围攻，我们便会止步于雄县，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耿斌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互相支持，互相照应。” 朱棣听着方仁美的分析，眼神一直没有从方仁美的脸上挪开。 他倒不是因为方仁美的外貌被迷住了双眼。 只是他明白，方仁美不会这个时候与他分析战况。 既然方仁美如此开口，必定另有深意。 “你的意思是，若是本王真的率兵前往逐个击破。” “耿斌很有可能会率军前后夹击，令我军腹背受敌？” 朱棣也是战场上摸爬滚打过半辈子的人。 方仁美的话，朱棣一琢磨，便明白了方仁美的意图。 不过方仁美说的话，朱棣细考虑之后，也觉得不无道理。 “张玉，去把那人带来。” 朱棣开口唤张玉的时候，方仁美便知道，朱棣这是改变主意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方仁美也不由的感慨，朱烨还真是……料事如神。 朱棣并非是个莽撞之人。 之前提出乘胜追击，其实也是因为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心头难免兴奋。 但是真正要出兵，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纠结的。 如今被方仁美这么一分析，朱棣才明白过来，自己心头那一闪而过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么。 虽然正面迎敌三十万大军，的确有些压力。 可是这样一来，最起码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虽然方仁美所说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是他不得不认真考虑风险程度。 而考虑的最终结论便是，还是等到耿斌将兵马集结，合兵一处，再决一死战。 只要破了耿斌的这三十万人马。 皇城等同于不攻自破。 而朱棣让张玉将那副将带来，就是为了让他当做一个信号，一个激怒耿斌的信号。 朱棣一边命令麾下的士兵驻扎雄城好生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