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俩人一早便出发前往南岛。
连续几日的披星戴月,俩人苦不堪言,决定在跨过海峡前落地歇息一晚。
此地偏僻,人烟稀少,只能在森林外的草地上搭建临时居所。
阮轻浣进林中找了木柴,于地上搭起篝火,将朦胧的夜晚照亮。
都说南岛和仙域纬度相差大,果真如此,越靠近目的地,越感觉炎热,就连蚊虫鼠蚁都大了数倍,阮轻浣拾柴火时险些被路过的老鼠拌到。
槿汜于林中逮了一只山鸡和一只野兔,作为今夜的晚餐。
“阿汜,这个给你,驱蚊虫的香囊。”阮轻浣从乾坤囊内取出一个绣着小白兔的香囊,并挂在他腰间。
这个香囊是她亲手做的,一针一线绣上图案,里面装了白芷、陈皮、甘松、山柰、藿香、艾叶等药物。
“谢谢。”槿汜拎起战利品,炫耀,“今晚吃这个吧!”
“好,我来处理。劳烦阿汜去取些水来。”随后,她接过山鸡野兔,取出刀具等,开始熟练的处理起来。
处理完毕,搭上烤架,慢慢旋转肉兔山鸡,不一会儿,滋滋冒油的肉香便扑鼻而来。此刻,用小刀划开紧实的皮肉,里面的油汁迸溅,再撒上秘制的调料,外焦里嫩,鲜香麻辣,让人垂涎欲滴。
“跟着师兄或者小师妹都好!”槿汜目不转睛的盯着烤兔,感叹,“吃喝不愁。”
阮轻浣将兔腿撕下来递给他,浅笑:“所以,你不让二师兄来,是因为怕师姐断食?”
“不然?”槿汜咬下一块,微烫,可熟度恰到好处,里面嫩到还有饱满的汁水,这一口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这香味引得林里一阵窸窣,时不时还传出鸟类的嘶哑叫声。他们噤声朝响动处瞥去,隐约可见丛林里一双双幽暗凶煞的眼。
槿汜挑眉,意味深长道:“加餐?”
阮轻浣摇头,紧接着施加结界隔绝生人气息和隐匿结界内的所有,然后继续炙烤肉食,解释:“普通野兽,又柴又涩,还不好吃。”
槿汜大跌眼镜,以为是阮轻浣有好生之德,没想到仅仅是因为它们不好吃才放过。
果然,没多久,树林里的动静就消失了。
“前方便是南岛,阿汜可同我讲讲上一次前往南岛发生的事。”阮轻浣抬头,慢条斯理地嚼着鸡腿。
刚进嘴的兔肉突然就不香了。槿汜尴尬地笑着,将心虚都写在脸上。
“你不会没参与吧?”阮轻浣质疑。
槿汜心安理得地点头。
“……”阮轻浣有种不祥的预感,“鄢师姐给的拓印信件呢?”
槿汜讷讷的从怀里掏给她。
阮轻浣打开信件,内容仅有短短两行字:“海患复发,求仙君速来救助,不可让练仙君前来。”
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上一次前去的人都在崇梓山待着。
既然如此,那便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不知,为何不让练渔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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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地图显示,俩人通过多方打听,才找到了崖湾村的所在地。此地滨海,椰树遍地,村民均靠天吃饭,以捕鱼为生。
落地后,俩人瞧见正要出海的渔民,便简单的询问了几句村长家的具体位置。
恰好是正午,烈日当空。他们换上练渔歌准备好的薄衣衫,却还是顶不住这大太阳的灼热。
槿汜翻出乾坤囊里的油纸伞,贴心的为她撑伞,这才好受些。
途中,俩人又问了两户村民,这才顺利找到了村长家。
可询问了家中幼童,才知村长此刻正在海王庙上香,估计还需半个时辰才能回来。家中老媪见俩人奔波劳碌,秉持来者是客的热心,便想挽留家中好生招待。
老媪拄着拐杖,白发苍苍,脸上皱巴巴的,肤色也是历经风霜的黄黑色。她嗓音沙哑:“渔娃,快给哥哥姐姐倒杯水。”
渔娃忸怩不安,相当拘束,端来两杯水,声音软绵绵:“哥哥姐姐坐下喝水。”
俩人接过水杯,道了声谢便坐下休息。
“这还有些点心。”老媪瞧出她们并未进食,便端出吃食招待,然后询问,“两位千里迢迢来此地是为何事?”
“我们来自仙域,是因为收到此信便前来查探情况。”说着,槿汜掏出信件递给老媪。
“哦?”老媪颤颤巍巍地接过,枯枝般的手将其翻看,然后又唤来渔娃,“渔娃,来,念给祖母听听?”
“来啦!”一旁玩耍的渔娃蹦蹦跳跳地起身接过信件,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像极了一颗颗珠子间歇性的往外蹦。
“哎!渔娃真棒!全都认识啊。”老媪并没有对信件做出反应,而是第一时间夸赞自己的孙儿。
阮轻浣虽不解,却也只当是祖孙喜乐美满,并没有及时追问。
老媪哄走了孙儿,慈眉善目地解释道:“近来并未听说有海患发生,想必是有人胡诌,误了两位小仙君,劝两位小仙君快些回去吧。”
“?”槿汜和阮轻浣面面相觑,写信的是他们,现在劝离开的也是他们,着实想不明白。
正当他们一头雾水时,村长从海王庙回来了。
村长头顶戴着竹篾精工编织而成的东坡笠,一身粗布衫,鬓边花白,胡须却剃得干净,显得精神干练。
“哟,这是来客人了?招待不周,招待不周!”村长笑容满面,眉眼弯弯,快速地打量着对方。不等她们报上名来,就已经洞悉其仙域修仙者的身份。
俩人照旧简单介绍,并讲明来意。
老媪将信件塞到他手中,村长扫了一眼内容后立刻笑容消失,下颌内收,并与老媪神色凝重的四目相对。
阮轻浣和槿汜将他的微妙神情尽收眼底,像极了贪官被人匿名举报后的神色变化。那么接下来肯定会撇清关系,说这是无中生有,并将其劝走。
“小仙君,崖湾村一片祥和,并无海患,恐是他人恶意误导你们。”村长再次笑意盈盈,“还真是劳烦小仙君特地跑一趟。”
果然不出所料,阮轻浣眉头一沉。论演技,老媪可比这村长娴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