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里!你跟西奥多吵架了?”德拉科在我刚踏进休息室门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揪了进去。
“谁告诉你的?”
“我就问了他一句:段里不是和你一起去的图书馆吗——他那副眼神!”无需德拉科再描述,西奥多就坐在休息室的桌前看书,此时他一手攥成拳撑着脸,也在看我。我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向西奥多走过去,俯身将双臂撑在那张桌子上。
“我知道它在哪了,西奥,我很抱歉,但你拦不住我的。”话毕我直起身等着他的反应,他可能会不理我,可能会把我的脸拍在桌子上……但他笑了。
“你总是这么喜欢自作聪明。”
“哈?”
“费尽心力,七拐八绕,吃力不讨好,时时刻刻在和自己的脑子斗智斗勇。”
“早晨的疤好的太快了是不是?”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对视,休息室的其他声音此时都渐渐弱了下去。
“把自己的目的和行踪明晃晃写在脸上呈给对方,还自以为诈出了地址?你真的不适合谋略,段里。”
“你跟踪我?”真没想到这句台词有一天会轮到我说。
“用不着,你遇事只知道往魔药教室钻。”西奥多扑哧一下笑得更开了,我看着他那张本来可以很讨人喜欢的小脸,恨的牙根痒痒。
“我说,你们俩看不见我在这儿还是怎么着!”桌子另一边的德拉科瘪了瘪嘴,他可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剑拔弩张,“段里,我命令你在魔咒和黑魔法防御考试里拿两个O(Outstanding 优秀),西奥多和我,魔药和变形考试拿O,有问题吗?”
“德拉科,你看不见我正生气还是怎么着?”这会儿我气得简直想笑。
“年级第一必须是斯莱特林!你今天哪都不许去,给我坐在这儿补习魔药,明天考试至少得拿个E(ExceedsExpectations 超出预期)!”德拉科看了看我的表情,继续选择无视。
“我就不陪你们了。”西奥多哼了一声收拾好课本转身进了寝室。我把课本摔在桌子上,站起来就也要走。
“你敢,你一个魔药将将拿A的人走什么走?坐下!”德拉科一把按住了我的胳膊,我不敢置信地冷笑了一声。
坐下了。
魔咒考试是让一只凤梨跳着踢踏舞走过一张书桌,我自诩做得还不错;麦格教授的题目是把一只老鼠变成鼻烟盒,考试时我后面一个陌生男孩子一直在戳我的背,我正怒不可遏地想拿老鼠砸他脸的时候他悄悄地说:“友好点儿,小体验卡,我是弗雷德。”真是奇迹;魔药学考了遗忘药水的调配程序,我尽力了,但是我的坩埚总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如果可以的话斯内普估计都想当场用魔杖戳死我了;最后的魔法史我本来很有把握拿O,但最后两道题因为忘记翻篇儿交了白卷。
等考完这一天的各种学科,已经是黄昏了,我还要耐着性子跟大家一起出现在晚宴上。待天色完全擦黑,我终于得到机会靠近四楼走廊。
“嘿,嘿!一年级,你在干嘛呢!”那是一个脸生的普通高年级,怀里抱着一把扫帚,我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碍他什么事儿。等他走近,我终于想起来了,他是韦斯莱家的第三个男孩,珀西,乔治和弗雷德的哥哥,他是——“我是级长,你难道不知道四楼走廊禁止学生靠近?马上要宵禁了,快点回到你自己的寝室里去!你是那个开学写歌损我的斯莱特林,好吧,我很公平,但你想你们伊芙学姐知道了会怎样?同为级长,我们有责任……”
“珀西级长,我真抱歉。但,呃,我把课本忘在……那间教室里了!我想,如果我不能保证每天温习课本,可能就不能成为像你一样优秀的人了,我真的得去拿它。”我抿着嘴唇低下头,尽可能可怜巴巴地抬眼看他。
“哦?噢,这真是——”他短促地偷笑了一下,很快恢复了一脸正色,“温故而知新是成为一个优秀级长的必要条件,你的要求很合理,去拿它吧,一年级。我就站在这儿看着你。”
“谢谢你,珀西级长。”我一边撑着笑脸一边把心里想出来的珀西小人儿骂得翻来覆去。
我走近了刚才随便指的一间空教室——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在里面上过课,马上就要到午夜了,我得抢在哈利前头,可是该怎么摆脱珀西呢——我推开了门。
今夜的月光异常皎洁,门打开的同时一条长长的影子也从里面滑了出来,盖在我脸上。面前的身影平心而论并不算高大,但处处透着诡异,一张扁平而惨白的脸正面对着我,像死人的脸一样,奇怪的是巫师袍大大的兜帽就在他嘴底下,好像担心他随时会吐似的。
这张脸在门开后缓缓地转走了,我首先在这颗转动的头颅侧面看到了一个鼻子,接着,一张熟悉的、神色张皇而诡异的脸顶替了先前那张脸的位置——奇洛教授!他那一大团蓝紫色的头巾好像怕我认不出他似的,适时地跃进了我的视野,他是在用它隐藏自己脑袋后面的第二张脸!
“抓住她!”干瘪的声音如同一道号令,奇洛和我同时动了起来,他闪电一般地把头巾扣在头上伸着枯瘦的双手朝我冲过来,我则狠狠摔上了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珀西那边奔跑。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我怀疑那扇可怜的门可能替我挡了一个死咒。
“你的书呢……嘿,嘿!别拽我,你!那是我没收的扫帚!”我只希望珀西闭嘴。
这是我自乔治带我从看台降落以来第一次骑扫帚,我的右手死死攥着扫帚把,左手紧紧地拉着珀西,他先是踉踉跄跄被我拖行了一段距离,终于一个借力有惊无险地跳了上来。这时我在扫帚把上看到了一个字母“G”,瞬时又喜又怕,喜的是这是乔治的扫帚,我好歹骑过它,怕的是乔治可从没说过他扫帚的一句好话,它也确实是实至名归。
“你疯了吗——霍格沃兹,禁止!在城堡内——飞行!”我不用回头都想象得到珀西的脸色,他居然还有心情说教。我们极速地在城堡里穿行,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掀起了布一样的东西,回头却什么都没发现。
“求求你看前面!”珀西的提醒很及时,我们在撞上门廊的前一秒急转方向,扫帚把在我手心里猛烈地颤动,我松开了拉着珀西的左手用胳膊肘撑了一下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