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后,秋把那只黑乎乎的大胖猫抱回了我的笼子里,又夸了一遍它真的很可爱(她大概是怕我把它给扔了),然后微笑着和我告别了。
外面在下雨,今年穿越黑湖的新生也免不了要变落汤鸡。
乔治和弗雷德的高个子和红头发在人群中很扎眼——“他一定非常、非常喜欢你。”
灯笼、荧光咒、列车灯……种种光源把夜色里的雨幕打散了,雨滴拥抱着呼喊着,模糊了一切。
永远能藏在雨里就好了。
乔治在这个时候回头了,我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一把大伞挡住了我的视线。
“发什么呆啊?”德拉科得意洋洋地揪起了自己胸前的徽章,“抱歉这次没跟你们一起坐,我去级长车厢开会了。”
“你是级长了?”伞移到了我的头顶,好让我能看清他胸前的徽章。
“那当然,如果以后有人敢欺负你,我就把他们学院的分扣光。”
“要是斯莱特林欺负我呢?”我从他的徽章上收回了视线,没有看到西奥多,“西奥多没跟你一起?”
“别管他啦,”德拉科蹙起眉头,示意克拉布和高尔快去找辆空马车,“暑假怎么样,斯内普怎么安排你的?”
“你不知道?”我有点意外,我以为斯内普的任务是会和马尔福家有交集的。
“我又不住在斯内普家的墙里,”德拉科奇怪地看着我,“怎么啦?他们不会还叫你去韦斯莱那个破房子吧!他们家还不如开个托儿所,没准儿这样还能挣点钱。”
“我住在斯内普一个女巫朋友的家里……”我想了想,又补上一句,“邓布利多跟那个女巫也很熟,我以为你爸爸跟他们都认识。”
如果斯内普重新用自己的黑魔标记混入食死徒中间,他怎么向他们解释——作为我的教父却无法把我交给食死徒这件事呢?
他一定得说是邓布利多从中制衡……那么即使德拉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要确保每个细节都能和斯内普的谎言对得上。
穆迪没有危言耸听,我的一言一行都有可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推下深渊。
“要是她不够有名,我爸爸不认识也正常,”德拉科完全没在意我小小的紧张,“邓布利多就喜欢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你听说了吗,他从威森加摩被开除了?那疯老头子和哈利一起造谣生事,我看霍格沃茨是要完蛋了。本来我想,去德姆斯特朗也不错,可是他们校长居然也跑路了,这些人都是怎么了……”
“德拉科,”我快喘不上气来了,“我捡了一只猫。”
“嗬,这么大!”他瞥一眼,乐了。
“最后一辆马车里也有人……”克拉布和高尔湿哒哒地跑回来汇报,德拉科不耐烦地看了马车一眼——西奥多坐在里面看着夜骐发呆。
“你们瞎吗?那是诺特,”说完他径自拉开了马车门,对着西奥多清清嗓子,“是谁说段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我了?看看——要是她不给你回信,那就是你或者你的猫头鹰有问题。”
西奥多扭过头,听了这番话只是失神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个都没有听德拉科在说什么,雷声湮没了一切未成型的音节,我们都知道前方等待着的是什么。
深渊。
我知道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的后背,我至少应该找个拉文克劳或是赫奇帕奇来表明我中立的态度,我应该深思熟虑,调和每个关注着我的人的想法。
但是我踏上了那辆马车,一屁股坐在西奥多对面:“你不会把我们赶出去吧?”
他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我的猫头鹰笼子:“猫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