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想办法把魔杖从斯内普那儿拿回来?”图书馆里只剩下了西奥多和我,我们翻了一天的书,没有找到任何一本与魂器有关的。
“不用,”我开始收拾桌上的书,“食死徒反正也不会让我身上留武器的,不过没关系——我就是魔力本身。”
“这话是谁说的?”西奥多靠在书架上揉眼睛。
“庞弗雷夫人。”
“真有见解。”
“我们去找德拉科吧,再模拟一遍过程和问话,还有,重新确定给邓布利多的提醒应该放在哪……”眼前忽然一阵黑,怀里的大头书们和我一起摔在地上,西奥多把我拽起来,挥挥魔杖让书本归了位。“谢谢,没站稳。”
“请两位小声。”平斯夫人坐在她的位置上投来责备的目光,西奥多还想说什么,我拽着他灰溜溜地从图书馆出去了。
天空中打起了响雷,阵雨毫无预兆地扑向大地。
外面本来在打训练的拉文克劳球队此时争先恐后地往城堡里冲,每个人都脏兮兮湿漉漉的,脸上很快活。我们站着不动,好让他们先跑过去,晚餐快开始了。
“不要去。”
一阵笑声和吵嚷声中,我怀疑我听错了:“西奥,你说什么?”
“我说……”
“别打了!快停下,别再打了!”楼上有女生的尖叫,好像是盥洗室那边,和我们要去的方向一致。
西奥多和我都因为他的话被打断而有点儿不高兴,一致选择忽视那个声音,估计是哪几个没轻没重的低年级又惹了事,希望他们不会堵塞交通才好。
“不是你告诉德拉科在这儿等我们吗?”我走上楼梯口四下张望。
“你应该问他有没有听进去……段里。”西奥多碰了碰我的胳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男厕的门下漫出来一大滩水,几缕淡红色混在其中。
“杀人啦,盥洗室里杀人啦!”那个尖叫声还在继续,我听出是哭泣的桃金娘了。
西奥多抽出他的魔杖打开了门,我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桃金娘的鬼魂冲出来穿过了他。
“波特!”
“哈利被杀了?”我垫了两步好探头看看——盥洗室内全是水,全是被削掉的水龙头和壁灯,哈利跪在地上,德拉科躺在他旁边,苍白的手抓着汩汩涌出血液的胸膛,全身就好像被人用剑劈砍过一般狼藉一片。
“魔杖给我,叫斯内普来。”我从西奥多手里夺过魔杖冲进去,冰凉的水和温热的血浸着我的鞋子和膝盖,德拉科倒在血泊里不住地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才捂着伤口的手死死抓着我的胳膊。
我把我知道的所有治愈咒都念了一遍又一遍,所有的,可是几乎没效果,我一天里几乎有四个小时都在练习施咒,明明都很成功,明明就有用的,为什么血还是流得这么快啊……
“去把这些水弄干!”我朝跪在一边傻掉的哈利咆哮,德拉科的眼睛闪了闪,抓着我胳膊的手开始软绵绵地往下滑——我一把攥住他,继续徒劳重复那些咒语。好漫长啊,好漫长好漫长,冷水像他滑落的手一样退下我的皮肤,终于有一道影子盖在我们身上。
“让开。”斯内普站在我的位置上,接着像唱歌似的快速吟诵着一串咒语,德拉科身上的伤口开始奇妙地愈合,我仰头看着斯内普,他刚好念完第三遍,瞥了我一眼,“学会没有?”
我僵硬地张了张嘴,然后用力地点头,再点头。
“和我一起。”
我们念第五遍的时候,德拉科咳嗽了一声,那些像小喷泉似的血终于止住了。
“你需要去校医院,可能会有一些伤疤,但是及时用白鲜的话,可能连伤疤都能避免。”斯内普半拖半抱地把德拉科架起来向门口走去。
“教授,我们来吧。”西奥多架住德拉科的另一边,转头看了看哈利。我马上明白他的用意,从斯内普手里把德拉科接了过来。
哈利仍然茫然和无措地站在那儿,“波特,我真是低估了你……”我对斯内普怎么惩罚他不感兴趣,也不在意他是被施了夺魂咒还是自己动的手。
“我们这样走你会疼吗?”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德拉科身上的血痕。
西奥多停下来:“段里,帮忙把他放我背上。”
我照做了,德拉科嘟囔了个:“去——”
“去医疗翼了,没有我们你可怎么办啊?”西奥多冷笑一声加快步子,我小跑着跟在他们屁股后头。
“去你的——”德拉科说。
庞弗雷夫人对着这些伤口连连咂舌,还好她向来会预备很多白鲜:“把衣服解开,小子。”
“等一下!”德拉科裹紧他破烂的衬衫,意外地声音响亮,“段里出去。”
我冲他翻了个白眼,后退两步拉上了帘子,西奥多也跟了出来:“那是黑魔法,肯定的,按规定波特应该被开除。”
“我真好奇他哪来的胆子?”我咬牙道。
“你觉得他是想杀人吗,或者说有人对他施了夺魂咒?”
“那个咒语像小时候卢西塔对我用过的,我会好好问问波特……”
一阵响亮的脚步声闯进了医疗翼,潘西看起来泪水盈盈的:“我的梅林,德拉科是怎么啦,他还好吗?”
“我先走了。”我跟西奥多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衬衫上扒着几个血手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害怕,几个低年级直接尖叫出来,忙不迭地给我让路。我不得不抽空对自己的衣服施清理一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在费尔奇赶来之前把自己弄干净,趁他还在想能用什么理由关我禁闭,我已经从他手边闪人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波特?”门缝里传来斯内普轻微的声音,我努力将耳朵贴近它,“我认为你是个撒谎的人,骗人。应该罚你每星期六都给我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你觉得怎么样,波特?”
“可是,先生……星期六,魁地奇最后一场……”
只是关禁闭?他怎么还有脸提魁地奇的?
“是吗,格兰芬多真可怜。星期六十点钟。”我相信斯内普也是这么想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