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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一道咒语已经从我的头顶炸开了花,我被衣服绊了一下,最后只来得及念句防护咒,但那也马上被第二道咒语击碎。如果说一开始我还想和乔治说几句话,现在的我已经不那么想了,要是我会幻影移形,我会立马就走的。
“我警告过没有——再敢扮成她——”乔治脸上的血从鼻尖上滴下来,他的一只手牢牢卡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魔杖——
对我而言,再没有什么比这种陌生感更让人恐惧。
“……小南瓜?”忽然,乔治停住了,表情又变回我熟悉的那种样子。
“吃的亏还不够吗?”弗雷德在后面不耐烦地吼了一句,“随便问她点什么!”
乔治没问,他飞快地把魔杖戳进口袋里,卡着我脖子的手也拿下来,不知道该放在哪好:“段里,对不起,我……”
我扑上去抱住他的腰。
乔治结结巴巴地道着歉,不太敢碰我似的:“我,我以为不是你,我以为他们又骗我……真的,我绝对没想伤害你!我发誓!”
“谁骗你了?”
“监视我们的那群人……”乔治如梦初醒似的,“别站在这儿,到二楼来。”
“唐克斯还有十分钟就会带着傲罗来,”弗雷德提醒道,“在那之前带她走。”
没有等乔治问,我在上楼的时候很自觉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就算这些扒手被抓住,也还要提防搜捕队,你们被盯上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怀疑乔治是不是根本没在听,“你说格里莫广场暴露了,那罗恩他们现在在哪?”
“我也不清楚,但是如果被抓住一定会登报。”我笃定地说。
“你又要去哪?”乔治带我到暑假我住过的房间,一股脑地把衣柜里的东西抱出来,是衣服,我能穿的那种,“上次你不是没有可换的吗……”
我低头吸了吸鼻子:“嗯,赫敏说,如果暴露就到看世界杯的那片森林里去。我也这么想,不管能不能遇见他们,至少可以躲起来。”
“那要带一个帐篷。”乔治转身出去,回来的时候把一个魔法帐篷塞进我怀里,然后又在我身上找口袋,“你有钱吗?躲起来要吃什么?哈利是有计划的,对不对?里面这枚是通讯加隆,遇到危险就让它发热,我会去找你,我找得到你。”
“我觉得……我觉得哈利没什么计划,”我忍不住对乔治说,“我们有点分歧。”
“尽量别因为讨厌哈利就单独行动,好吗?”
“我没有讨厌他啊!”我违心地说,“本来就是他像只没头苍蝇一样,在小天狼星家乱翻,找到一封他爸爸妈妈写给小天狼星的信,就炫耀个没完……”
乔治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突然意识到这些抱怨显得幼稚,于是胡乱换了个脑海里最先想到的话题:“晚上在你们店里的那个女孩子经常来吗?”说完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
“店里的女孩子?”乔治眯了眯眼睛,“啊——你见过她,村子里纸店的老板,是麻瓜出身,所以我叫她来当把戏坊的店员,我跟弗雷德可以帮她作证说是家里的表姐什么的。”
“哦,你们人可真好。”可是——赫敏都劝罗恩说作证的风险很大了。
“你在吃醋?”乔治还莫名怪得意的。
我盯着地面,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乔治,对你来说,感情的支撑点或许有家人朋友……两个三个或者更多……但是对我来说,你是我的唯一。”
如果他知道了我是伏地魔的魂器,如果有一天魂器的支配力量消失……他会不会幡然醒悟,奇怪自己曾经那样爱我?他会不会觉得向我这样的人付出感情很恶心,后悔说出口的那些话?他会不会厌烦地走开,或是彬彬有礼地告别?
“小南瓜……你还好吗?”乔治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正经吓到了。
我抿着嘴唇,很想不负责任地求他,求他——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千万千万不要离开我。
“乔治!”楼下的弗雷德已经发出了警告,“他们要来了,快一点儿!”
“走吧,”我抓紧乔治的手,示意他做好幻影移形的准备,“你得在魔法部的人进门之前回来。”
乔治也回握住我,就在我以为他要张口念咒的时候,他问:“段里,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整个人都懵掉了。
乔治脸上的雀斑跟着红晕一起变得很明显,他的头低垂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你也是我的唯一。”
话音刚落,弗雷德猛地从外面推开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我拽了过去,我只来得及听到他念幻影显形咒,还有一句:“藏好,搜捕队那边我们有办法,你别回来。”
我还在点头,弗雷德已经“噼”地一声消失了,只剩我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这里的树木还很年轻,不像禁林那么深而密,但同样透不进一丝月光。
就好像一场梦一样,现在我拿着蒙顿格斯的魔杖,摸着树干一步步地走,边确定这片空地的范围边施防护咒:“Repello Muggletum(麻瓜驱逐)……Protego Totalum(统统加护)……Salvio Hexia(平安镇守)……愿意。”
风带来了轻微的树枝断裂声,我迅速警醒起来,聚精会神地听——一个巫师,一个在小心翼翼行动的巫师,可能是赫敏她们吗?
“喂——”那人突然发出呼喊声,我震惊到忘了将魔杖对准他的方向,什么样的天才敢在黑暗的森林里率先暴露自己的位置啊?“喂——”他还在喊。
哦,是罗恩,这意味着新的消息、轮岗、食物和水。
我稍微欣喜了一下,但依然没有回应他,这可能是食死徒的陷阱——或许哈利一行人已经死了,不登报只是为了能继续引我出来。可为什么只有罗恩一个人在喊?我从地上摸了块石头,朝他使劲掷了过去。
“嗷!该死的——”罗恩踉跄一下,呼喊声停止了。
我依然耐心地等着,在他终于重新迈开步子的时候,朝他扔了第二块石头——这次罗恩没骂脏话,而是毫不犹豫地飞奔逃跑,我也跟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