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纥石烈志宁走上前来,用力的拍了拍沈堂的肩膀。的确,沈堂的表现,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要说是普通的将官,就算是他这个大将军,也有诸多逊色之处。 “走,先进入营中!你们来此的经过和目的,巴鲁木已经告诉我了,正好,你我二人商量商量,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战局。” 沈堂陪着纥石烈志宁在前,其他人恭敬的跟随在他们身后。随之而来的数万大军,则是开始各自扎营。 一行人鱼贯进入到纥石烈志宁的中军帐中,纥石烈志宁发现,这一路行来,巴鲁木几个人每一个都恭恭敬敬的随在身后,偶尔投过来的视线,看向沈堂竟是也如同看见自己一般,畏惧中带着尊敬。 众人落座,纥石烈志宁说道:“你们,再将你们的经过,详细的对我讲一讲,刚才巴鲁木只是大略的说了说,我正听得迷糊。” 沈堂朝着移刺朵挥挥手,移刺朵恭敬应命,而后,起身将大军离开之后,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尽皆对纥石烈志宁讲述了出来。当然,沈堂借兵之事,同样隐去,只能等到无人之时,再对其倒出缘由。 这一次,足足讲述了一个多时辰,移刺朵的话语声方才落下。 而纥石烈志宁看向沈堂的视线,则是如同见了鬼一般,满脸的震惊和欣赏。两场大战,几乎每一次都是以少胜多,而且尽皆大获全胜。杀敌七万,自己一方的损伤竟是只有数千。这样的战绩,就算是他纥石烈志宁征战半生,也是极为罕见。 沈堂的勇武他并未得见,所以暂且不说,但是,通过移刺朵的话语,纥石烈志宁却是能够清楚的看到沈堂每一步的谋划是何等的精妙以及惊心动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他站在沈堂的对面为敌,面对这种谋划也只有败逃一途,根本没有获胜的可能。 “沈堂,若是你留在金国,本帅可以保你成为一州府都总管,而且,只需要数年时间,便可以让你的地位达到与我相若的程度。”纥石烈志宁郑重的说道。 看他的神色,便是知道,他的话语并非玩笑。 的确,纥石烈志宁是认真地。作为金国最前列的顶尖将帅而言,他对于自己国家的认知很是清楚。现如今,金国的确强大,但是却有几分后继乏人。不管是他还是完颜昊等人,都已经年近五旬,下一代暂时却并未发现有统帅之才的人。 包括黑汗和卓抑或巴鲁木、移刺朵等人,虽然也极为勇武。但是,为将自然没有问题,可为帅的话去有着极大的欠缺。 而沈堂,就如同一块最顶尖的璞玉,只需要略作雕琢,将来的成就便可以超过他,成为下一代金国军方的代表人物。 哪怕沈堂是宋人,但是,凭着他与完颜玥之间的关系,凭着他和完颜昊等人对他的支持,想要在金国的军中立足绝对不困难。更何况,这仅仅是不足一个月时间的接触,黑汗和卓等人便已经对他俯首帖耳,这说明沈堂除了强大的手段和谋略之外,也绝对有着独特的人格魅力。 这样天才一般的人物,绝对是金国最为或缺的。 不过,沈堂听到他的话语,却是苦笑一声,并未做出回答。或许,纥石烈志宁也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 轻叹一声,纥石烈志宁的脸上,带着几分遗憾,“沈堂,之前的征战且不说,但是,最近这些时日,我却仅佩服两个人。一个便是你,说实话,若非你们到来,到现在我依旧未曾察觉到西夏人的阴谋,而且,即便是察觉到了,想要破局也并不容易。你抽丝剥茧,以西京解围为先,而后直接重创西夏大军,使得他们退去,便是我想要做到,也极难。” “另一个,便是数月之前,我在山东泗州的征战。” “我也未曾想到,张浚竟是老而弥坚,完全出乎了我的预料!尤其是以东平府为引,奔袭大名府,这等调虎离山、围魏救赵之局,非是有顶尖的战略眼光,而不能成行。否则,泗州之战,即便是多拖延一些时日,恐怕你们大宋也要败了。毕竟,当时我麾下,有着足足近二十万铁骑精锐,你们大宋泗州兵卒虽然不少,可想要与我对战却也困难。” 战场之上,最易出英雄。战场之上,也最易敬英雄。哪怕是互为敌人,但是,对于纥石烈志宁这样的顶尖大将来说,并不妨碍他对敌人的敬重。 只有军人才更了解军人,所以,纥石烈志宁会看不起大宋,甚至会看不起赵眘。可是,却绝不会看不起一个敢在战场之上向他挥刀的兵卒。 听着他的话语,沈堂的脸上现出几分古怪的神色,毕竟,若说起来,纥石烈志宁实际上是败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这样的事情,沈堂自然不会拿出来炫耀。 “好了!”纥石烈志宁挥了挥手,而后,便是对沈堂说道,“沈堂,既然你率兵而来,自然应该已经有了考量。那么,说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大将军,还请将此地的情况对我略作讲述,虽然我已经有些推算,但是,毕竟做不得准。”沈堂开口说道。 纥石烈志宁也不推辞,“嗯,那我便从开始讲起吧,本帅率兵来到丰州之后,并未发现西夏人或者汪古部人马的踪迹,因此,便是直接将大军推进到了现在的天山一带。本来,我以为那些西夏人只是潜藏在北方荒原等待机会,当然,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估计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便已经得到了消息,直接绕路前往了西京和下水镇两个方向。” “荒原之上补给困难,所以,我便让大军驻守在这天山关口之地,并未进入。” “本来,过了一段时日后,我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也曾派信使回去打探消息,现在看来,应该被西夏人截杀了。不过,没有传回消息,我更为奇怪。所以,当时我也曾想过,要不要退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