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王怀禀,辜负朕的信任!足足近五万大军尽皆陷入吐蕃陷阱,而且还是情况未明,他这个大帅是怎么当的?” “啪!” 就在张浚、史浩等人赶到崇政殿的时候,赵眘正在暴怒之中!而崇政殿中也是一片混乱,被赵眘杂碎的物事铺满了地板! “参见圣上!” 众人赶忙行礼,赵眘冷冷的看了看众臣! “诸位大人,先坐下吧!”王权从废墟中拽出几把椅子,放在张浚等人的身侧。不过,张浚等人哪儿敢坐下,只能惶恐的站到一旁! “都说说吧,这成都府的状况,到底该怎么办!”赵眘阴沉着脸,寒声说道。 众人闻言,不由得有些沉默。现在的成都府已经是混乱不堪,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的朝廷,调集一些兵马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如今已经过了夏收时节,粮草也正是充裕。可是,先有邵宏渊折戟沉沙,后有王怀禀损伤惨重,谁敢在这时候冒头?就算是他们去了成都府,又能改变什么? “陛下,臣要议王怀禀之罪!”兵部尚书开口,“王怀禀乃是一军主帅!上不能为陛下分忧,下不能守土安民,此乃大罪!当立即将其押解回临安治罪,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赵眘脸上的神色更为难看。当初,这王怀禀可是他亲自选出来的。 “陛下!” 这时候,张浚开口,“王将军是否有罪责自然需要查证,不过,这却不是当前要务!现如今我大宋兵马还在吐蕃的围困之中,当立即想办法解围才是。不过,恐怕让王将军继续统兵成都府恐怕已经不合适。老臣在此向陛下请战,愿亲率兵马前去。若不能将吐蕃击退,老臣绝不生离成都府之地!” 张浚的话总算是让赵眘脸上的怒火消减了几分! 关键时刻,还是这张浚能够为自己分忧。可是,赵眘却是犹豫不决! 要知道,现在的张浚已经六十有五,身体虽然还算硬朗。可是若奔行数千里前往成都府,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意外!在赵眘还未踏足皇位之前,张浚便是已经靠拢了赵眘,而且,赵眘能够顺利继承皇位,张浚在其中也出力极大。所以,若是张浚出现意外,赵眘却不能原谅自己! 好一会儿,赵眘方才和声说道,“爱卿,你年岁已经不小,成都府远在数千里之外,这件事情便让其他人去吧。爱卿前去,朕如何能不忧心?” “陛下,不如令光化军前往如何?”史浩开口说道,“光化军一向驻守边境,战力也是非凡……” “不妥!”张浚却是反对,“光化军兵马不多,即便是前去也不能改变成都府的状况!” “那泗州的李显忠将军呢?李显忠将军跟随张相厮杀多年,乃是有勇有谋的沙场宿将,而且,邵宏渊将军也在成都府,二人若是能够联手,岂不是双剑合璧?” “更为不妥,这二人性情迥异,若是有人能够压制他们,他们当为猛将。可若是让他们两人合作,根本不现实。再者说,李显忠也并不比邵宏渊厉害多少,邵宏渊惨败成都府,李显忠又如何能胜……” 接下来,众人也尽皆推拒了一些颇有名声的将领,可是,想来想去,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个合适之人。确切的说,根本没有哪一个前去能保证成都府的战事…… 赵眘心中连连叹息,实际上,当然有一个最为合适的人选!那便是沈堂!只是,不久之前,朝廷方才以治罪的名义将沈堂从成都府调回来,现在若是再度让沈堂前去,那朝廷颜面何存?所以,即便赵眘,一时间也不好提及沈堂的名字。而其他人也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尽皆将沈堂的名字忽略了过去。 好半晌,众人再度沉默下来! 张浚略微犹豫,而后凝声说道,“陛下,老臣给沈堂传信吧!” 赵眘先是一怔,随后却是苦笑一声,“爱卿,之前之事,朕有负与沈爱卿,如今,又如何再有颜面让他前去!” “陛下放心,沈堂一向忠君,自然能够理解陛下。”张浚说道! “这……” 就在赵眘犹豫的时候,陡然间,一名内侍匆匆闯入进来! 王权正待开口训斥,却听这内侍急声说道,“启禀陛下,有沈堂大人家中护卫紧急求见,说是有沈大人奏报要呈现给陛下!” 赵眘拦住王权,凝声说道,“快,宣!” 这内侍急匆匆而去,不多时,一名护卫打扮之人便是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到了大殿之中。 “沈家护卫巩义,拜见陛下!” “这是沈大人从北地传回来的紧急奏报,让呈现给陛下!” 王权上前,将密信打开! “念!” 赵眘急声说道。 展开信笺,王权朗声念到,“臣沈堂,启奏陛下!忽闻成都府战事有变,我大宋兵马有难。臣虽暂无官职,但也愿意为陛下分忧,为朝廷出力。时间紧急,臣已经先行在大名府借兵两万,直接奔袭成都府已解成都府之围!臣身在北地,不能面见陛下请命,只能擅自出兵,待到臣平定成都府之后归来,陛下再行治罪……” “陛下,这沈堂不经朝廷命令,便是擅自借兵前往成都府,此乃……”王权话音刚落,那兵部尚书便是眉头紧皱,虽然,说起来沈堂也是一片好意,可是,这却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若是这样下去,那还要朝廷的命令做什么?擅自出兵,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大忌,就算是直接被陛下抓起来砍了脑袋,也绝不稀奇。 这兵部尚书名为崔敏,乃是不久前方才到任。他虽然并不是哪一派的核心人物,但是却与汤思退等人交好。如今,好不容易抓到好机会可以致沈堂与死地,他又怎么会忍耐?就算是杀不了沈堂,也至少让沈堂在赵眘心中有了戒心,不死也要脱层皮才是。 然而,他最大的错误,便是根本没有猜到赵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