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一个!”沈堂冷冷的说道。 那小官弓着身子根本不敢正视沈堂,他颤颤巍巍的说道,“下官……下官沔州户房典吏,拜见钦差大人!” “给你两刻钟时间,沔州衙门大小官吏,哪一个不到,就直接致仕吧!” “周庐,取圣上钦赐御剑!” 周庐郑重的从背囊之中取出一柄金色镶龙宝剑托举在手上!而沈堂的目光,则是带着森严的杀意,朝着这小吏笼罩而去。 这小吏忍不住一颤,下一刻,转身便是朝着城门跑去,不多时,便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沈堂没有下马,就这样冷冷的等待着! 那些草棚之中的兵丁和衙役带着惊惧看向沈堂等人的方向,却是不敢上前,而周围的流民,同样被这特殊的场景所吸引,一个个带着好奇的视线看了过来。 时间缓缓过去,突然间,原本紧闭的大门嘎吱吱打开,一众身着官袍的人顾不得身上的狼狈,小跑着来到沈堂的身前。 “下……下官……沔州知州卢正雨,拜见钦差大人……”来不及喘息,为首的一个身穿四品官袍的男子便是急急忙忙开口,并躬身行礼! 沈堂打量着眼前这些官吏,心中有几分怒火!他们在城中紧闭着城门毫无作为,但是,一墙之隔的城外却是任由流民死活! 天气并不热,可是在沈堂冰冷的注视之下,在场大大小小的官吏,每个人都是一身的冷汗! “卢正雨!”沈堂翻身下马,走到这卢正雨的面前! “下官在!”他的身形,不由得伏的更低了几分。 “现在茂州境内,受灾的百姓有多少!” “这……大概……大概……数万之众……” “现如今,垮塌的堤坝是否已经尽皆疏通……” “正在疏通之中,尚未完成!” “每一天,施粥几次,除了这城南的五座粥棚之外,其他地方是否还搭设了粥棚……” “大……大人,沔州城内粮米紧缺,所以,暂时只设了五座粥棚,每天施粥一次……” 沈堂忍着心中的怒火,“卢大人,你抬起头来!” 卢正雨缓缓抬起头来,只听沈堂指着一旁问道,“你看到的是什么!” 看着沈堂指的方向,卢正雨小心回应到,“大人,下官看到的是沔州受灾的百姓!” “好,你还知道是你沔州的百姓!可是,你卢正雨难道不知道,你这个知州,乃是他们的父母官?现在这数万灾民就躺在泥地里,若是本官没有记错的话,这灾情过去了已经半月左右时间了吧。你这个知州就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而你却窝在城中装作不知?” “皮胜,命二百人入城,封查沔州粮仓、府库及相应账目,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沈堂寒声说道。 “末将得令!” “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那卢正雨惶恐说道,那些账目有没有问题,他当然知晓,他怎么敢让沈堂封查? 刷! 沈堂一伸手,将周庐手中捧着的宝剑拔出来! “卢大人,你跟本官讲规矩?” 看着沈堂手中宝剑泛出的寒光,卢正雨亡魂大冒,“下官……下官不敢!” 沈堂冷笑一声,随后喝到,“从现在开始,所有沔州上下官吏,尽皆与本官留在这里,什么时候将所有灾民尽皆安置好了,再谈其他!” “若是你们识相,那也许本官能给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便与于慧然去作伴吧!” 于慧然身为上一任成都府知府,不久之前,却是直接被沈堂拿下,不仅被罢官,还抄没家产直接流放千里!这件事情,几乎让整个大宋的官场都震了几颤,在场的这些人又如何能够不知道? 沈堂将御剑抛在周庐手中,“皮胜,就地扎营!” 说罢,沈堂便是朝着那几座粥棚的方向大步走了过去! “大人,该怎么办?怎么这钦差那么快就来了?不是有消息说,六七日之前,这一位还在绵州吗?”卢正雨身后一名官员满脸的焦急! 卢正雨咬了咬牙,“本官怎么知道!你立即派亲信,将这里的消息传给余文斌余大人!让余大人尽快前来保咱们一命,否则,这一次谁都讨不了好!” 那官员用力点了点头,悄然招过来一名差役随后耳语了一番,那差役转身而去。 一众人随着沈堂来到粥棚之前,沈堂抄起一双搭在锅边的长长的筷子,朝着锅中半熟的粥水搅了搅!这足有两人怀抱的大锅,在沈堂的搅动之下,只有少许的米粒浮起来一层。甚至,在锅底,还有沙沙的轻响! “去,将那粮袋取过来!” 一名亲卫上前几步,将一个装着半口袋粮米的袋子拎过来!沈堂伸进去抓了一把。伴着沙砾的陈年糙米从沈堂手中滑落。见到这一幕,卢正雨等人神色更为不安! “户房典吏何在!”沈堂冷喝一声。 最开始迎接沈堂的那个小官慌忙跑上前来!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日落之前,本官要知道这沔州之外到底有多少灾民!两日之内,要将整个沔州境内所有灾民的数量尽皆查清楚。若是做不到,你直接请辞吧!” “下官遵命!”虽然沈堂的话有些苛刻,但是,此刻他哪儿敢提出什么意见! 当即,他一挥手,便是带着几名户房书吏以及部分衙役匆匆朝着灾民而去。 “工房之人何在?” “下官在!” “现在沔州城有征集了多少民夫?” “这……二百八十人!” 沈堂咬了咬牙,恨不得直接将这些该死的家伙砍了脑袋!成都府救灾,仅是广都县一地便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