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掌柜,对于农户所求补偿,不过是些银两,先行补偿!至于接下来的收购,可以同样提高价格,或者直接暂停收购也可以!其余的事情,你回去之后,直接让各商铺报官,我会让人去处置查证!另外,我会暗中布置人手,如果这两家想要耍一些小手段,自然会有人应对,如果仅仅是商业方面的争端,我与暮语商议之后,会派人告诉你如何去做!” 沈堂的话让毛掌柜彻底放下心来,“此事,劳烦姑爷了!” “小人先行告辞,回去后,如果有什么状况,会随时让人来禀告姑爷!” 沈堂笑了笑,挥手让毛掌柜离去! “张伯,你说这一次王范两家出手,针对的却是邵家各个商铺,他们的目的何在?难道,仅仅是商业之上的争端么?” 自己的手中还握着一个大杀器,结果他没有出手,对方却是先行挑衅,实在是让沈堂有几分愕然! 而且,上一次与王回相见,至少表面上王回并未表现出敌意,那这一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思索片刻,“老爷,老仆有一个想法!” “哦?” “之前老爷巡视西北五路灾情,遇到的几次险情,会不会与这王家、范家有什么隐秘的联系!” 此言一出,沈堂神色微变! 巡查水害,除了兴元府的民变之外,他在夔州以及潼川府,遭遇到了两次大规模的截杀!直到如今,两件事情还没有彻底查清楚! “说说看!”沈堂凝声说道。 “之前夔州之遭遇,明面上是云安军以及两名盐监出手,不过最后老爷已经发现,背后应该是夔州安抚使以及提举常平公事二人蛊惑!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盐监以及云安军主将,同时从二人处探听到了老爷想要彻查盐监之事!” “老爷的目的并不在此,夔州安抚使二人显然是想要假传消息,让他们惶惶不安并且对老爷出手!” “不过,这件事情的疑点就在于,夔州安抚使二人,并没有对老爷出手的原因和动机!哪怕老爷因为水患一事会牵连不少夔州路官吏,对于这二人也有一些影响,可是却并不致命!最多,将来朝廷降旨问罪,甚至不会因此被贬黜!而老爷在利州两路的做法,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如此说来,这两人会不会也是受到了别人的蛊惑,毕竟,这一段时间我们查了诸多消息,并没有查到他们与老爷之间有丝毫恩怨和牵连,敌对一说根本做不得数!” “另外,郡主抵达夔州之事虽然不算隐秘,但是也不是广而告之!河路阻塞,使得郡主入夔州城,这一切都有太多的人为痕迹!这件事情我们同样得出了结论,虽然背后之人做的隐秘,可的确是有人在拖延时间,而能够悄无声息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 “由此事我们可以推断出,甚至大人还未进入夔州路境,这些人便已经开始布局了!同时,也佐证了安抚使二人的罪名!” “在查证此二人的关系网络之中,我们找到了一个极为有趣的事情,那便是潼川府路安抚使农力强,与这二人关系极为紧密!甚至,查到相应的时间,农力强秘密前往夔州路!” “虽然其中的细节我们并不清楚,那我们可否先行认定,这农力强在那个时间,暗中会见了这两个人?” 沈堂挑了挑眉,农力强这个人给他留下的印象极深,而且,潼川府路的救灾情况,是除成都府外,做的最好的! 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与孙乐天等人相交紧密? “老爷还记不记得,当初老仆曾说过,这农力强很有可能是王范两家扶持起来的!” “如果王范两家早就对老爷敌视,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那么,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是这两家密令农力强,然后,农力强为了自身安危和隐秘,却是暗中说服了孙乐天等人对老爷出手。而孙乐天等人,却又将云安军以及两个盐监当成了刀?” “如果这个推论可能合理,那第二次老爷在潼川府路遇袭之事,也就好解释了!” “老爷之所以能够避开那次袭杀,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那封突如其来的密信!能够知晓如此隐秘之事,很显然是对方的核心人物,至少地位应该极高!而老爷在潼川府路接触的所有人之中,也只有一个农力强符合这种条件!” “你是说,那封密信很可能是农力强所为?”沈堂皱了皱眉。 老管家笑了笑,“老爷,老仆查过农力强的所有经历,此人的官途且不说,但是这个人的性格却是极为强硬,可为了自身的利益却可以忍辱负重!另外,一个人达到一定地位之后,一定会尽可能摆脱过去那些不令人愉快的经历和枷锁!” “如今的农力强地位非凡,已经不是谁想要控制就可以控制的了。或者说,他自身的利益,已经与背后的人产生了冲突。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想要解脱出来并不意外!” “之前我们查到一些农力强与王范两家的蛛丝马迹,可是这些痕迹却是在急速消失,这会不会是农力强为了摆脱王范两家而做的?至于为何会出现那封密信,就如老仆刚才所说,他自身的利益与背后之人的利益产生了冲突。” “如果真的老爷在潼川府路出事,那么他这个安抚使的位置将受到极大威胁!不过,他却又因为一些事情,使得自己不得不答应幕后黑手伏击老爷的要求!” “所以,他答应了对方,会相助他们伏击老爷,但是背后却是将这件事情暗中告诉了老爷!” “后来辛将军对那些俘虏的审讯,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同样隐约与王范两家略有关联!”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老爷不要忘了,我们查货的那一批军械,可是同样是出自潼川府路!如果一件事情可以是意外,可种种意外联系起来,就变成了一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