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这个国度,对于礼仪之事极为看重!尤其是关于皇室,若是其他人敢于冒用皇室仪仗,乃是死罪!所以,既然仪仗和禁卫现身,那便不会有错!”徒单克宁说道。 他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他却是忽略了,这一次,吴璘和虞允文的确是提着脑袋在干这件事情! 而且,太子的仪仗虽然是到了凤翔府,不过,吴璘哪怕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让太子亲自犯险,并且也早就找好了借口。 太子刚刚进入利州境内,吴璘便是派遣亲信前往迎接,而后便是对太子分说,“如今凤翔府之地,遍地厮杀,为了太子殿下的安慰,所以请太子殿下留在利州之地!不过,为了鼓舞大军,请太子派遣仪仗前往北地,也让数万将士见识一下皇室的威风。” 不用去前线犯险,太子殿下自然不会太过勉强,所以推拒一二之后,便是直接在利州留了下来。不过,其随行的仪仗却是直接被吴璘借到了凤翔府作为吸引金兵的诱饵。 “确定要将战场放在这里?”宋军大营之中,吴璘张浚二人相对,两人中间,则是一幅极大的地勘图。此刻,二人尽皆盯着地勘图上的一个位置。 吴璘握拳在地勘图上轻轻敲了敲,“此处向南是渭水、向北为岐山、向东为龙尾坡,而现在我们则是处于西侧!我已经布下了一个大大的口袋,就等着金兵到来。” “若是他们提前袭杀呢?”张浚问道。 吴璘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我们在等时机,徒单克宁同样在等时机!此地距离凤翔府并不算远,而且,渭水之南有太白山和秦岭一线,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诱饵钻入了这些荒山之中,就能够拖延足够的时间,他们的目的再想达到也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对于金人来说,只有过了渭水,这诱饵才算是真正进入到了他们的口中。” “我们的伏兵都已经布置好了?” “不错!定下这个计策之后,除了我们大营之中的万余兵马之外,其余数万兵马,已经得到我的密令,在五日之前便进入到预定的位置,并且,距离此地足有十五里之外。除非金人能够将周围数十里尽皆探查一遍,否则他们绝不会发现。而且,我早已经算好了仪仗进入凤翔府之地以及抵达这里所需要的时间,按照时间来算,金人也没有这个时间。” “呼!”张浚深吸一口气,而后沉声说道,“既如此,那便一战决胜负吧!若是我们胜了,那便可以直取凤翔府。若是我们败了,那只能退守利州!” 吴璘没有说话,不过双眼之中战意升腾…… 庞大的仪仗进入凤翔府之地以后,便是一路向北,朝着宋军大营的方向而来。虽然并非尽皆为骑兵,但是从和尚原到五丈原大多为一片坦途,所以,仪仗行进的速度极快。只用了两日时间,便到了斜水与渭水交界之地。从此地向北过了渭水,左右便是之前宋金交战之地阳平镇以及驿店镇,从两镇中间穿行向北,便是吴璘所预定的交战之地…… “宋人的仪仗抵达什么位置了!” “大帅,宋军仪仗在日落十分,抵达了阳平镇对岸,预计明日一早渡河。” “好!乌古论达,本帅给你一万兵马,给我挡在阳平镇西北方向,任凭他们宋军大营倾巢而来,没有本帅的命令,不可让他们越过阳平镇一步!” 想要袭杀这一支仪仗,最需要防备的便是宋军大营!只要将宋军大营挡住,那这支仪仗便是囊中之物! “李达,本帅给你三千兵马,率先抄了宋军后路,既然他们渡过了渭水,就不要再回去了!你们先行从龙尾坡之东绕道度过渭水,驻扎在郿县,待时机一到,立即杀向五丈原,决不能让宋军退回去!” “末将遵命!” “本帅会亲率其余一万五千兵马,在岐山之南驻守,只要他们进入了我们预定的位置,我便会直接杀上去!凭我们的兵马,他们的数千护卫根本不是对手!” 第二日清晨,待到太阳缓缓升起,用过早饭的仪仗大军再度开拔! 渭水之上,早已经驻扎了兵马、搭建了浮桥,整个大军有条不紊的度过了浮桥,直接穿过阳平镇之东,向北而去。 “禀大帅,探马来报,宋军仪仗已经度过渭水正向北而来!周围十里已经进阶探查,并未发现宋军其他兵马的踪迹!” 中军大帐之中,闭目养神的徒单克宁陡然间睁开眸子,“图尔哈,你率本部兵马,打草惊蛇!一应探马继续查探周围动静!” 一员黑甲大汉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末将遵命!” 随后,两千余兵马直接奔出大营,朝着岐山之南疾行而去! “大帅,金兵动了,约莫有一军之数的兵马在仪仗之北十里左右现身,最多半个时辰时间便会遭遇!是否要给周围各军传令!” 吴璘眯着眸子,“等!金兵同样在试探,区区两千多兵马,还拿不下仪仗。” 待到午时,仪仗队伍向北奔行近十里,刚刚从驿店镇之西穿过!大军停止下来暂时扎营休息!简陋的营地刚刚扎好,随着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一支兵马便是从北方直接杀了过来。 “杀、杀、杀……” 这突如其来的喊杀,让那一众仪仗以及禁卫军当即惊慌失措,他们虽然盔明甲亮、身形高大,可是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在临安驻守,即便是出行,也是随在皇帝身侧,何时见过这等真正的厮杀场面?看着那随着战马靠近而卷起的黑烟,看着如果恶魔一般的金国骑兵,恐惧几乎让他们难以抗拒。 好在,随行的数千利州兵并未慌乱,利州兵主将萧四当先行下令,让自己麾下的兵马列阵迎敌,而后又对禁卫统领说道,“统领大人,这仪仗乃是皇家威严,不得有失!末将率兄弟们前往厮杀,守护这仪仗之事,就劳烦统帅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