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拿下潭州城,所有兄弟抢掠三日!” 潭州城外,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叛军蜂拥朝着城墙而来! 一量庞大的车架,由九匹战马牵引,其上蓬幔舞动,周围有侍女相随!一名身着黄袍带冲天冠的男子斜倚在软塌之上! 而刚才那句话,便是他传出的命令! 此人,便是义军领袖李金! 他麾下义军战力不强,而抢掠城池,便成了他激励麾下兵马最有效的手段之一!包括他麾下的诸多将领同样如此! 义军并没有什么攻城器械,简陋的梯子、滚木制成的冲车,这是仅有的攻城手段!那梯子与正规的云梯比起来,不仅不牢靠,而且也更为狭小,用这样的东西攻城,几乎相当于用人命去填! 实际上也一样! 从辰时开始,到此刻一共三波攻城,派出去的七千兵马足足损伤了四千之众! 对于这庞大的伤亡,李金并不在意!直到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的命是不值钱的,就如同这些攻城的百姓,只需要放一次粮,就有无数人为自己来卖命!死掉一些又如何?只不过是自己崛起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他麾下的义军已经占据了两广以及荆南诸多地域,等拿下了潭州,以洞庭为根基,他便可以自立为帝! 称帝!每次想到这个字眼都会让他激动的有些难以自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李金也有今日! 想到这里,他看向潭州城的视线变得火热!这是通往他称帝路上的最后一块垫脚石! “去,再度传令!有先登者,官升五级,将官者可封侯,金五千!” 虽然他现在至少一个义军统领,但是,却并不自认如此,所以,他麾下众将,也如同朝廷一般各自有封赏,官职级别也各有分别!只不过,如今他麾下开国公就足足封了十多个,正北将军同样有十数个之多…… 饶是如此,谁还没有个封侯拜相之心?至少,这些所谓的封赏,对于其麾下的众人来说还真的有极大的激励作用。 而后,攻城之战,打的更为火热! 随着义军铺天盖地,潭州城的压力则是逐渐增加!蚁多咬死象,更何况,以潭州城的力量,远远称不上象! 原本的两千多守军早已经损伤过半,现在在城上支撑的,也只不过是张栻在城中召集而来的壮丁而已。 “咱们的人手不够了!”此刻的张栻和刘珙二人,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风度,两人急得冒火,可是却无济于事! 之前准备的一些守城物资,早就消耗干净了,现在所用的,几乎开始拆除城内房舍。 “我去,我再去召集一些壮丁,前来守城!”张栻咬着牙说道! 刘珙一把将其拽住,沉默片刻之后,微微摇了摇头,“敬夫,稍后,我给你二百人马,你准备杀出去吧!我打开北城门,他们在城北的兵马并不多,你还有逃走的机会!等你逃出去,继续上疏朝廷派兵!” “这几日,城中的壮丁也消耗了许多,就算是你现在再去又能召集几人?” “这潭州城,保不住了!” “你以为我张栻是贪生怕死之辈?大不了在这潭州同生共死而已!”张栻怒声喝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张敬夫也是朝廷的官员,岂可逃离!” 刘珙苦笑一声,“敬夫,无谓之死有何用?留的有用之身才好!” “哼!”张栻冷笑一声,甩袖而走,他虽然是文人,可是却也有文人的风骨!死而已,何惧? “走,跟我去城中召集人马!” 不多时,城中便响起了张栻的嘶吼之声,“城外李金叛军,据城便会烧杀抢掠,现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同心戮力守住城池,等到援军到来,叛军必破!诸位儿郎,你们还等什么,等着你们的父老妻儿被叛军杀死吗?” “有胆量的,跟着我张栻上城墙!” 在张栻的号召下,很快便有数百男子咬着牙上了城墙!而后,他又带着城中妇孺,将所有能用的物资尽皆朝着城头上搬运。 只不过,张栻虽然努力,可是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城外的叛军还是逐渐占据了上风。 “大人,南城墙上有叛军上来了!” “走,跟本官杀过去!”此刻的刘珙,已经成了救火队员,他带着身边仅有的数十名亲卫,游走在城墙之上,支援薄弱之处。 只是,叛军愈加疯狂,尤其是南城墙上的战斗,双方已经黏在一起,叛军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刘珙砍杀了两个冲过来的叛军,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脸上满是颓然!此战,他败了! “冲冲冲!” “杀杀杀!” 叛军得势,自然更为疯狂!那车架上的李金,同样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这潭州城,是自己的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阵沉重的马蹄声陡然间响起! “轰、轰、轰……” 整个大地轰鸣,甚至压过了这战场上的嘶吼和喧嚣! 李金神色一变,“去,速速查看,是哪一方的兵马!” 不多时,传令兵便是匆匆回返,“大人,在东北方向,有一支骑兵到来,尽皆着黑甲,人数约莫有将近千人!” 听到回报,李金神色不由得放松下来,不过是千八百人而已,就算是再厉害又如何?难道还真的能够以一打十? “征东将军刘飞何在!” “末将在!” “命你率本部兵马四千,给我将这支骑兵击溃!” “末将遵命!” 然而,事实证明,李金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来着!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来的,到底是怎样的敌人!数量是没错,可是一向依靠人多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