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大朝会,先是说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而后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是再度放在现今的大战上来。 毕竟,这一次形势之严峻,哪怕称不上生死存亡也是危机四伏了。 先行将各地的战况尽皆通传了一遍,而后完颜雍便是问道,“现如今双方处于僵持中,部分占据我们还处于劣势,不知道诸卿有何办法可以打破僵局?” 片刻的沉默之后,文武百官便是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有的说要主动求和,有的说要决一死战,也有的说合纵连横遣出使团游说诸国,更有的说用间破坏各方势力的信任度。 林林总总说出来的办法至少有十几条,可是乍一听挺有道理,细细一琢磨就知道根本无法实施下去。而且,这些办法如果管用,一次次的大朝会也就不会在讨论了。这些法子,之前早就被人提及过,只不过早就被否定了。 包括此刻也是一样,提的人依旧兴致勃勃,反对的人也是毫不留情。 满朝文武说的热闹至极,可总结一下只有四个字:屁用没有。 仆散卓朝着一名亲信打了个眼色,而后只见这礼部郎中出班奏到,“陛下,臣以为,我们现在拥有的力量,并不足以打破僵局!想要破局,就必须动用常规以外的力量方可。” 虽然完颜雍让仆散卓来说,不过仆散卓自然不会自己直接站出来冲锋。 先让亲信去吸引一波火力,关键时刻自己在站出来,不仅成功的几率更高,其他人对自己的敌视也会降低一些。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礼部郎中是他的人,这般说是他暗中指使,可正应了一句话,有些事情可以众人皆知,但是不能被人完全拿捏了把柄。至少有了这样一层防护,他自身的安危便会有些保证。 “哦?”听到总算是有人说点儿不一样的,完颜雍开口问道,“你所说的其余力量,所指的是什么?” 这郎中说道,“陛下,当年吐蕃侵伐大宋,大宋勉强与吐蕃抗衡却没有绝对力量破局,因此宋人向陛下借兵数万,而后大胜吐蕃!既然宋人可这般做,为何我们不可以?” “哈哈哈,简直是痴心妄想,谁不知道现在宋人也是在虎视眈眈,只不过未到时机所以还没有对我们出手!可是,你不要忘了,大宋已经数万兵马实际上控制了临洮路,这时候宋人会借兵与我们?” “为何是痴心妄想?”仆散卓笑道。 “难道不是大宋占了我们临洮路?” 仆散卓没有理会这个官员,而是朝着完颜雍说道,“陛下,恕臣放肆一句,从实际来说,徒单克宁将军退出临洮府,夏辽兵马占据临洮府的那一刻起,实际上临洮府已经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已经属于夏辽兵马掌控了。” “现如今,虽然临洮府再度落入宋人手中,不过宋人是从夏辽手中取得的,并非是在徒单克宁将军手中取得的。” “甚至,也正因此,臣与关大人的意见完全不同,臣认为宋人觊觎我金国是真,可是却并不想与我们开战也是真的。” “众所周知,宋庭以沈堂为帅、张浚为副帅,汇兵十数万之众。可是,这二人陈兵边境数月却是并未主动动手!宋人不少兵马的确羸弱,但是如果你们还有记忆,便应该知道,这二人麾下正是成都府一系以及利州一系的兵马,算是大宋战斗力最强所在。” “两年前的凤翔府之战,沈堂只不过调遣了部分嫡系兵马,并以利州兵为主,与徒单克宁将军的西路军硬撼!最后,西路军战败,只不过宋人退回了大散关。” “你们以为,同样是沈堂领兵,手下的兵马更多、更精锐,若是主动出击,徒单克宁将军可以得胜么?” “哪怕可以得胜,不要忘了,还有夏辽兵马虎视眈眈!” “虽然不想妄自菲薄,但是臣以为,徒单克宁的西路军并非宋人与夏辽兵马联手的对手!” “如果宋人对我们开战,西路军只会败的更惨、败的更快!哪怕是现在,张浚数万利州兵陈兵大散关,而西路军汇兵陇山与夏辽兵马死战,若是张浚北上从背后袭杀我金国兵马,恐不消数日,朝廷便会收到西路军大败的消息。” “宋人只不过坐收渔翁之利,让我们与夏辽拼命!”有人怒斥。 仆散卓笑了笑,“宋人有句话说得好,诸事当论迹不论心!不管宋人心中是怎么想的,可现在的情况便是宋人并未直接对我们开战,在此战中,宋人也并未伤及我们的一兵一卒。” 那郎中赶忙接口说道,“正如尚书大人所言,不管宋人如何想,可至少还留有缓和的余地!” “只要与宋人联手,其一可以借助部分宋人兵马,其二南部大名府完颜昊手中的十几万兵马可以调拨到战场中,现在的危局不过轻易解除。” “甚至,就连失去的临洮路以及半个凤翔路,我们也可以收回来。” “看来仆散卓大人和贾郎中是收了大宋的贿赂?否则,如何会口口声声为宋人说话?”有人冷笑说道。 “仆散卓追随陛下十数年之久,更是陛下潜邸之臣,忠诚自不必多说。而且,一切都只是就事论事,宋人现在也的确是最有可能与我们联手的一方力量,因此,话语虽略有偏颇,却也有一定道理。” 唐古台一开口,朝中斥责的声音猛地减少了许多! “贾郎中,你所言虽然有道理,可现在的局势想要让宋人与我们彻底联手,想来也不容易,不知道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 见到唐古台主动给递台阶,仆散卓心中放松了不少。若是他自己唱独角戏,那可就难办了,但是有这位三朝元老开口,阻力自然会减少许多。 当即,他便是再度对那郎中打了个眼色,只听那郎中说道,“大人,下官的办法说来也简单,以地换地,求得双赢!” “恕本官愚钝,不知道此言何解?”唐古台疑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