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魏询的能力,沈堂更不担心。也许他开拓不足,但守成有余,让他掌控连理城,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本来封丘朝廷也安排了主官,不过因为距离远的缘故,所以暂时未曾到任而已。现在邵训鸠占鹊巢,原来那个主官也只能继续返回去。 而也就是在五月末时分,夏国终于发生了一件大事。 夏辽战败之后,能够收回去的兵马都少之又少,这一次党项人绝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尤其是皇帝李仁孝手中的精锐损伤惨重,使得党项人内部也是风雨飘摇。 本来就暗中保存实力的越王李仁友当即开始在朝堂上大肆安插亲信,而朝中、军中以及不少部落也逐渐归附到李仁友麾下!除此之外,任得敬也偏向李仁友,因此整个夏国朝堂之上可谓是风云变色。 在年末时分,任得敬提及,皇帝李仁孝没有子嗣,而且此次对金国大战,使得党项一族损伤惨重,应当下罪己诏,并且下旨将皇位禅让给越王李仁友。 此事一出,整个朝堂上更是凶险异常,就差要刀兵相见。好在,朝堂上还有不少李仁孝的亲信,这才将此事驳斥了回来。不过,李仁孝以及越王之间的关系显然无法调和了。在这种情况之下,李仁孝深知哪怕暂时稳住了局面,自己这个弟弟也不会甘心。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李仁友一方的实力会愈加强大,等到双方的实力有了质的差距,他这个皇位自然也就坐不下去了。于是,他暗中布局,准备先下手为强。 五月初,李仁友邀请李仁孝以及濮王李仁忠、舒王李仁礼到怀州围猎,并且,他提前布置了自己的亲信兵马,准备一举将李仁友诛杀,以此来解决这一次的问题。 然而,抵达怀州之后,事情却是出现了意外!他提前布置好的精兵,的确是出现了,可是还未曾展开厮杀,便是有另外一支兵马突如其来。这支兵马的数量并不多,只有一万多人,可是战力却极为强大。自己麾下的两万五千精锐根本不是对手,双方交战将近一天时间,两万多兵马死伤近半,剩下的尽皆被击溃。 李仁友当即对外宣说,皇帝不仁,不仅对于夏金之战的战败不负责任,而且还要诛杀他这个越王,因此,他直接率兵将李仁孝俘虏,并宣布李仁孝已经失去了当皇帝的资格,直接将其流放沙洲。 濮王、舒王二人见到李仁友强大,而且还有这样的兵马,也不敢反对,直接赞同了李仁友的话。 所谓的围猎还未开始便已经宣告结束了,等一行人返回到兴庆府的时候,李仁友和李仁孝的身份已经发生了逆转。为了不出现任何变故,李仁友根本没有将李仁孝带回兴庆府,而是直接派遣兵马将其送到沙洲,自己则是拿着李仁孝禅让的圣旨回到兴庆府继承了皇位。 实际上,李仁友早就猜到了李仁孝邀请自己等人围猎的目的,因此这才提前做了布置,并且,还暗中将自己一系以及任得敬的兵马调遣到兴庆府之外,为的就是稳定局势。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意外总比计划来的更快。 拿下李仁孝之后,李仁友兴冲冲返回兴庆府,可等待了兴庆府之外,却发现城头变幻大王旗,守卫兴庆府的兵马已经成了任得敬的人。对于这一点,李仁友也并不意外,毕竟这是自己的盟友提前帮自己拿下了兴庆府。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目瞪口呆,任得敬的人马竟然阻止他入城! 兴庆府是夏国首府,虽然比不上开封、临安之类,但是在整个夏国已经是最大的城池,这一次前往怀州围猎,李仁友胸有成竹,所以并未带太多兵马,只有一两万人而已。毕竟,如果带的兵马太多,使得李仁孝不敢动手,反而是坏了事。 只有李仁孝先行动手,他之后反击,这个皇位才能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而现在,他带着一万多兵马,就这样愣愣的站在兴庆府之外! 足足两三个时辰之后,任得敬的身影方才出现在城头之上。 “相国,这是何意?”李仁友压着心中的火气,咬牙朝着任得敬质问到。 城头之上,任得敬淡淡的看着下方,“这话该是臣问越王才是吧!臣得到密报,说是越王窃国,却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另外,不知道陛下何在?为何不出来相见?” 李仁友目瞪口呆,他继承了党项人的脾性,是个直性子。可这任得敬的话,未免太不要脸了一些。怎么就‘窃国’了?这不是咱们商量好的?咱们折腾了足足两年,耗费的精力和银两不计其数,现在总算是成功了,不是该我继承皇位,然后给你封个王之类的么? 现在你转眼就不认人,还说我窃国?那你这个最大的同伙儿这是跳反了?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 好半晌,李仁友方才暴怒说道,“任得敬,你心知肚明,何必在这儿装糊涂?” “陛下无子嗣本就是大忌,而且此次对金人作战,我党项一族死伤多少儿郎?难道不应该有人出来负责?让这样的人当皇帝,不仅是本王不愿意,所有党项部族也不会答应!而且,此次陛下邀请本王前往怀州围猎,却是包藏祸心,竟是想要诛杀本王。” “本王迫不得已之下方才率兵反击,好在本王也有几分手段,这才没有让陛下得逞。” “陛下已经下诏,禅位给本王,现如今本王已经是皇帝,李仁孝知晓自己犯下大错,自贬为哀王,并且主动要求前往沙洲坐镇边关。怎么?相国是要违抗这旨意了?或者说,你任得敬想要造反?” “你并非是我党项一族之人,当年你从大宋逃到夏国,好歹我等并未排挤你,甚至给与你权势才有了你的现在。难道,你要忘恩负义,甚至是要窃居我党项人的国度?” 李仁友神色不善的朝着任得敬怒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