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咱们去迎一下。”说着,赵灵便是向着前厅而去。 到了前厅,便是见到赵伯圭正坐着吃茶,赵伯圭的正堂夫人王氏,正在一旁照顾。 赵伯圭和王氏已经成亲数年时间,而且还有两房妾室,不过,也不知道这赵伯圭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所以暂时并没有子嗣。 王氏出身小门小户,不过倒是尤为本分,尤其是回返临安之后,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就是赵灵偶尔过去闲聊几句。 对于这位嫂子,赵灵倒是谈不上欢喜不欢喜,不过却很是敬重,只是两人岁数相差不少,而且两人的性子相差很多,所以相交并不频繁而已。 至于沈堂之前为何没有拜见过这位,实际上也不稀奇,首先是这王府面积不小,赵灵和王氏的院落离得并不近,其次,便是沈堂终归是外男,赵伯圭不在的情况下,若是去拜见王氏,岂不是给这位未来的大舅哥添堵么…… “见过嫂子,兄长你回来啦。” 王氏柔和的笑了笑,拉着赵灵坐定,“正好你们兄妹说说话儿,我去后厨盯着,给你们准备小宴,好容易回来,也好好吃用一顿。” 待到王氏离开,赵灵便是欢喜问道,“兄长,你这次回来,就能在家中多留一阵子了吧。” “兄长在北地定然是辛苦了,这许多时日未见,兄长都清瘦了不少。” 赵伯圭笑了笑,“只是平日忙了些,清瘦也算不上,反而比之前健壮了不少。这次回来,却是要留一段时间,再有一个多月就到了除服的时候,总要过了除服再回去。” 赵灵颔首,“兄长已经去见过皇兄了?” “嗯,已经去拜见了陛下。” “和皇兄聊了什么?最近皇兄也极为忙碌,我去了几次都没闲暇陪我。而且,太子侄儿也忙了起来,好在侄儿媳妇儿还能跟我一块儿。” 随着东宫各官署逐渐齐备,赵昚也开始让赵愭逐渐到各部观政,虽说一时间不会有太大权势,也不会让他在朝堂上有太多的位置,但是一应该培养的自然不能落下。 而赵愭的性子倒是依旧保持着之前的状态,除了在各部观政之外,关于朝堂上的事情很少去发表自己的观点,哪怕父子单独对面的时候,也是大多听着并不多言。 除此之外,他对于各部司的事情同样并不插手,赵昚也曾告知他说,若是有什么想法,不拘好坏,尽可提出来。 不过,赵愭只是笑着回绝说到,“父皇正值壮年,诸位大臣也尽皆是父皇精心捡拔出来的朝堂砥柱,儿臣一则学识和见识还差得远,不得随意开口误了国之大事,二则,儿臣还想着在父皇的羽翼之下,多偷闲几十年才好……” 对此,赵昚自然是无比满意。 赵伯圭吃了口茶,“为兄和陛下聊了几句你的婚事。毕竟,你年岁也已经不小了,等到除服之后,这件事情也到了该考虑张罗的时候。不过,此事也无须你担忧,自有为兄做主便是。” 赵灵小脸儿一僵,她忐忑的看着赵伯圭,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她自然是了解自家兄长的,对于兄长的想法多少也知晓一些,恐怕,自己这兄长并不太支持自己和沈大哥的关系。现在争执,也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火气,还是要去跟皇兄暗中商议一二,看看怎样说服兄长,或者直接来个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 赵伯圭自然不知道赵灵的想法,这也不奇怪,现在家中没有至亲长辈,长兄为父,他这个兄长对于赵灵的婚事当然是有着资格发言,就算是赵灵自己,也没办法多说。所以,他也只是跟赵灵提了一句,之后自己去张罗就是了…… 四月十五,乘船行了月余时间,沈堂一行人总算是抵达了利州西路的西和州。 他们先行抵达兴元府之后,改走沔水到了大安州的三泉,而后顺着西汉水北上,穿过沔州以及成州、阶州的交接之地,便是抵达了西和州的大潭城。 接下来,就要向西改走陆路前往吐蕃境内的碌曲一带,然后再顺着金国和吐蕃的边界向北,从积石洲绕行之后进入党项境内。 大潭城之北的码头,一艘艘大船停下,沈堂率先下了船,走下舢板便是朝着迎上来的人拱手笑道,“张相,许久未见,一向可好?” 不错,这前来迎接沈堂的人,正是张浚。 现在张浚任职利州两路安抚使,执掌两路兵马大权,这样的折腾不仅没有让张浚感觉到疲惫,反而颇有几分老当益壮的意思。 甚至,看着此刻张浚的面貌和精神,就知道他比在临安任枢密使的时候,过的舒服了许多。 这也不算意外,枢密使虽然位高权重,可却大多时候都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看似平和、实则凶险。可是在利州却不一样。 在这里,有着赵昚的信任以及史浩、沈堂的暗中支持,他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练兵,甚至亲自带兵到吐蕃境内转了好几回。也就是现在和金国关系平和,否则的话,这老爷子说不定哪会儿一个念头上来,直接请旨率兵北上也不稀奇。 “哈哈哈,老夫如何能不好。”张浚大笑着说到,“老夫现在就盼着多活几年,到时候,这利州两路足以历练出一支无敌的大军,届时哪怕老夫死了,他们也能追随你北上恢复咱们大宋的故土。” “张相,这却是不够的。我可是还想着过上个十年八载的,你我二人到那幽云去走一遭呢。现在咱们能够拿回来开封,焉知不能将幽云拿回来?” 张浚微微一愣,随后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好,你小子是个有志气的,不错,有你这句话,老夫就算是咬着牙也要再活十年,哪怕届时老夫骑不得马、戴不得甲、拿不动兵刃,哪怕是拄着拐杖,也要去给你牵马执鞍、擂鼓助威。” 沈堂也朗声大笑,“好,那小子就等着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