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心中一动,她如何不知道赵灵和沈堂的事儿? 她笑了笑,拉着赵灵说到,“要说这天下之才俊,我虽然不知晓的许多,可是却也知晓燕国公为天下之最!” “莫说年轻一辈,就算是这朝野上下,就算是这周遭万国,又有哪个能越过燕国公半分?” “虽说燕国公已经婚娶,可是这又算的什么?有些规矩也并非是不能打破,而且,现在燕国公还不是有三房妻室?” “也并非是我贬低小姑姑的位份,可是,那金国郡主的身份想来与小姑姑也是相当,既然那金国郡主能嫁了,没道理小姑姑不行啊。” “那金人与咱们可是敌人,金国嫁了郡主与燕国公未必不是有着什么想法,若是小姑姑也能嫁了,至少对于朝廷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咱们大宋也是一件小事。以一己之身让燕国公忠心与大宋,小姑姑若是能够做到,定能够青史留名、就算是那等闲之男子,恐也无法比得上。” 赵灵有些愕然,自己嫁给沈大哥,竟然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了? “别人不知晓,我却知晓,燕国公对于小姑姑可是一往情深。”钱氏笑道,“虽然这般说有些逾礼,不过却也是实言,依我看,若是大伯给小姑姑定了亲事,燕国公还不要率大军来临安府抢亲?我以为,小姑姑也无须烦恼,燕国公既然对小姑姑用心,此事如何能没有思量?再加上父皇显然也是站在小姑姑这边儿的,届时大伯即便是想要定下婚事,也不会这般容易。” “若是沈大哥还在临安自然是好,可现如今沈大哥出使党项,远在数千里之外,即便是有思量恐也来不及。” 姐妹两个闲聊半晌,在钱氏的安慰和鼓励下,赵灵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在东宫用了膳之后,正好有内侍前来禀告,说是陛下已经闲下来了,请赵灵过去,赵灵便是与钱氏告辞朝着勤政殿而去。 待到赵灵离开,钱氏便是朝着身旁的侍女问道,“殿下此刻可闲着?” “王詹事一刻钟前离开,这会儿殿下那边儿并无外客。” 钱氏颔首,随后起身朝着前殿而去。 到了前殿之中,果然赵愭独自一人正看着什么书册。 “刚才小姑姑又过来了?”见到钱氏到来,赵愭放下手中书册,含笑开口。 “正是,小姑姑因为婚事烦恼,本是去寻父皇,不过父皇事忙便是来寻臣妾闲聊片刻。” 赵愭无奈的笑了笑,“大伯还是这般执拗的性子。” 钱氏走上前,挥挥手让一应内侍尽皆推开,随后低声说到,“殿下,若是大伯一心想要将小姑姑嫁娶,该如何是好?毕竟,按照礼法,哪怕是父皇也不能逾越了大伯……” 钱氏的话也让赵愭神色凝重了起来,他当然知道此事对他的重要性。 “不管如何,哪怕是大伯,也不能影响了燕国公与小姑姑之间结亲,此事虽然会引来朝堂上不少反对的声音,不过,显然是值得的。”赵愭斩钉截铁的说到。 说罢,他轻叹一声,幽幽说到,“最为重要的是,我那位兄弟,已经快要到临安了啊……” 不错,赵惇有了子嗣之后,赵昚第一次提议让他回返临安,被搪塞了过去。不过,待到王十朋提议配置东宫属官之后,赵惇在朝堂上的人再度提及这件事情,为了稳定一应东宫属官之位,这件事情算是作了一个交换,最为重要的是,赵惇以孝道驳斥其余人等,让其他人也着实不好反驳。 让赵惇返回临安的旨意,四月份已经发出,按照时间推算,恐怕要不了多长时间,赵惇就要返回临安。 等到赵惇返回临安,一个有了皇长孙的兄弟,对于赵愭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威胁。所以,这时候取得更多的来自主战派或者沈堂的支持,对于赵愭来说就变得更为重要了。 钱氏眸子眯了眯,她上前微不可查的说到,“殿下,真的没办法阻止恭王回返了么?” 赵愭陡然朝着钱氏看了过来,“你嫁入赵家已经数年之久,作为太子妃虽然无子嗣,不过你对于亲长尽孝,也是一个本分的,这就是最好。有一点你要记住,那个位置我的确要争,可却一定不会不择手段。世人可以说我作为太子懦弱无能,可以说我身为储君胆气太小,不过,我并不在意。” “父皇并非太上皇亲子,却依旧能对太上皇仁孝至此,恭王与我一母同胞之兄弟,若是血脉相残,我即便是要了那个位置又能如何?” “哪怕恭王真的有了什么心思,可是他依旧是我血脉兄弟,你可明白了?” “而且,你真的以为父皇一无所知么?” “父皇有燕国公相助,手中那皇城司虽然不是无孔不入,却也非同小可,你觉得这天底下有多少事情可以瞒得过父皇?如果我真的有了别的心思,那现在这个位置反而就没了。” 钱氏冷汗淋漓,她赶忙说到,“臣妾……臣妾并无他想,只是为殿下……” “你没有其他想法是对的,也不该有,而且,我要走的是堂皇大道,而非阴谋小道,夺皇位也好,坐天下也罢,尽皆如此。如今父皇还正值壮年,我只需要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太子就足以,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 “如此便好,小姑姑的亲事你不必多想,此事我会与父皇商议,而且,你觉得以燕国公对于小姑姑的在意,他会对于此事真的不知晓么?燕国公就算是真的派人来抢亲也绝不稀奇。毕竟,这满朝文武都需要守规矩,可是,燕国公却是极少的一个,可以不守规矩,甚至,不该守规矩的。” “而且,小姑姑与燕国公结亲对我重要,实际上,此事对于燕国公又何尝不是及其重要?” “这……殿下,燕国公哪怕是国公的身份,又如何不需要守规矩?” 赵愭无奈的笑了笑,“你呀,虽然有几分聪明,可依旧是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