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被其蒙蔽?为祸一方?”赵昚平静的开口,朝着赵惇相问,他的话语平缓,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笑意,可却是让人有些不含而已。 “赵惇,你身为皇家血脉,身为朕的皇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你再说谁?” 一边说着,赵昚一步步踏下阶梯,向着赵惇走了过来。 赵惇心中紧张,不过,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心中多少也安稳了几分,他相信,只要他将自己所知道的消息暴露出来,定能够扭转局面,并且直接将赵愭拉下马。 “当年成都府剧变,沈堂挺身而出,救国与危难之中!大理征伐,沈堂南下震慑南疆诸部,收大理为我大宋附属国。” “前番,沈堂为朕谋划,从金人手中夺回开封府,让我大宋丢了几十年的脸面拿了回来,现如今,沈堂率兵征伐,取回河南之地,让朕有颜面面对我赵家列祖列宗,当年,朕遇刺,沈堂不惜身死而救驾。” “救驾之功,开疆拓土之功,救国之功,赵惇,你告诉朕这叫狼子野心?这叫为祸一方?今日,希望你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说法,否则的话,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诋毁我大宋之功臣,罪责不赦!” 一旁的赵愭心中忐忑而欢喜,看着赵昚的怒容,他心中略一思索便是直接拜到在地,“父皇,二弟只是一时口误,而且二弟之前一直远在重庆,与燕国公沈堂并不熟悉,恐怕是一些奸佞小人在二弟面前诋毁燕国公而已,所以,请父皇饶恕二弟一次,想必他知晓燕国公之功劳以及父皇与燕国公之间的君臣之情以后,再不会对燕国公有所误解。” 同样站在大殿之中的太子少傅叶衡心中对赵愭的表现极为满意,很显然,对于赵惇敌视沈堂之事,皇帝尤为震怒,而赵愭作为太子也作为兄长和儿子,这时候若是落井下石,也许的确能够将赵惇踩死,不过却是有些得不偿失。 经过今天之事,只要不出现意外,这赵惇已经废了,想要从赵愭手中夺走太子之位,基本上是妄想。 也就是说,他已经没资格成为赵愭的敌人,在这种情况下,赵愭却是表现出了自己的仁孝以及兄友弟恭,这对于赵昚来说,无疑是一件满意而欣慰的事情。 果不其然,赵愭的话让赵昚微微颔首,这个太子虽然不一定让他各方面都满意,但是有这忠孝就足够了,面对自己的怒火,却是能够维护兄弟,将来若是自己大行,想来也不会出现什么兄弟相残之事。 “太子,此事你无须多言,朕心中自有定夺。” 赵愭面色一急,再度叩首想要开口,不过却是直接被赵昚一摆手止住。 “赵惇,说吧,朕等着你的解释。” 赵惇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说道,“父皇,想来你是受到了沈堂的蒙蔽,儿臣虽然少知事物,不过却也有三五好友,本来知晓父皇收回故土,儿臣极为欢喜,特此去信问询当地的一些状况,然而,让儿臣震惊的是,这一次所谓的北伐,恐怕是那沈堂刻意制造出来的。” “首先,据儿臣的探寻,之前所谓的金国劫掠我大宋州府之事,恐怕并不存在,儿臣经过多番探查,甚至让人到民间问询,也没有得到消息,之前那些州府也并未出现被金兵劫掠的迹象。其次,这一次沈堂麾下的兵马与金国兵马交战,存在着太多诡异之处。” “据儿臣所指,两国虽然进行了数十场大小不等的交战,但是兵马损失的实际数量极少,甚至,许多时候金国的兵马都是一触即溃。” “总之,经过儿臣的查看,现在的黄河之南地域,存在着太多古怪,这很有可能是沈堂与金国暗中针对我大宋的谋划,虽然儿臣猜不到其中缘由,但是,至少对于我大宋来说绝非好事。” “沈堂虽然功劳不少,但是其身上也有太多矛盾之处,他与金国郡主结亲且不说,而且还受封金国的官职和爵位,并且,在金国的地位和声望也极高,父皇,这样的一个人,如何能信得过?” “现在收回的那些河南之地,大多都是沈堂麾下兵马驻守,若是沈堂想要做什么,恐怕悔之晚矣,所以,父皇当尽快决断才是。” “另外,还有一点,在上一次的战报送过来之后,沈堂的兵马便是渡河向北,再无任何踪迹和军报,这难道正常么?谁知道沈堂是不是在与金人密谋什么?” 赵惇的话并没有让赵昚感觉到任何紧张,废话,赵惇说的事儿他赵昚更清楚,甚至,这一切都是他跟沈堂提前商量出来的,金国的劫掠,当然是假的,只不过随便儿找个借口,难道还真的让无数百姓跟着遭难不成? 至于两国交战金国的兵马一触即溃,这是早商量好的啊,对方的皇帝都没意见,用得着你提出来? 还有沈堂现在的战报……战报当然是有,沈堂度过黄河之后,几乎每隔几日都会有密信给赵昚送过来,更何况,还有一个儿子跟在沈堂的军中,所以说沈堂在干什么在什么地方,赵昚一清二楚。 这一次,说白了就是沈堂被赵昚派遣给金人去打工,工钱就是整个黄河之南的地域,就那么简单,哪儿有什么阴谋之说? 至于说沈堂造反?如果说其他人,赵昚自然是相信的,可是,说沈堂造反,赵昚根本不信。 首先沈堂恐怕根本没有这种心思,其次,真以为造反就是带着兵打皇城那么简单么?那叫土匪,真正的造反或者说想要威胁皇家,就必须有一个大的阶层支持才可以,而沈堂有什么?沈堂的兵马的确是厉害,打仗也没什么对手,但是仅凭此还远远达不到造反的程度。 更何况,现在的大宋虽然不敢说海晏河清,可是也算稳定,真以为那造反是想反就反的吗? 正是因为有这些心思,所以,对于赵惇的危言耸听,赵昚一个字儿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