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自己想的是很好,结果女儿不见自己了,想一想,自己跟女儿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两个月之前,而且那一次也隔着屏障。 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自己的女儿被收买了?这不可能啊…… 任得敬丈二摸不着头,也只能忍住怒气先行离去了。 待到他离开,那侍女赶忙回转到宫殿之内。 上一次沈堂出现的那座宫殿中,同样是纱帐掩映,穿过一层层纱帐,侍女来到了最内部,却见这纱帐之内与之前沈堂来的时候并无什么不同,而那太后,同样是斜倚在床榻之上,只不过,在床榻的一旁,多了一个架子,这架子之上则是一幅画,那太后就这样斜倚着,目光注视在画卷之上。 若是让其他人见到,定然会极为惊讶,因为,这画卷之上并非是他人,而是沈堂的画卷。 “回禀太后娘娘,相国大人已经离去了。” 太后微微颔首,“本宫知晓了,去将昨儿个送来的乌梅取过来几枚……” 这侍女赶忙而去,太后收回目光,手掌在小腹之上轻轻的抚了抚,目光之中竟然是一片柔情,只听她自言自语的说到,“你瞧瞧,你给娘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不是我不想见,若是见了,以爹爹的凌厉定然能察觉些什么,现在你还太弱小了,娘也太弱了,没办法护着你,所以,你的出现,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这一切,还是要怪你那个爹,若是他在咱们跟前儿,想来是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咱们。那个没良心的,这一走竟是连一封信也不回来,等下次见了,咱们娘俩不认他也罢了。” 说着,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好半晌,她笑语止住,带着几分玩味说到,“也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我的信,若是过几年我帮他将这大夏拿下来送给他,想来他也不会怪责吧……”…… 北地金国与蒙古诸部的边境,金国的兵马已经尽皆汇聚过来,加上沈堂的兵马,不算辅兵就足有将近十万之众。 而且,这一次完颜雍显然决心很足,除了军饷和粮草大多是大宋提供,一应兵马尽皆是从各地抽调出来的精兵强将。 中军帐中,沈堂手中看着一封信,脸色无比古怪。 这封信是昨儿个就送过来的,并且还是党项的内卫通过秘密手段亲自送到自己手中。只不过,昨日与黑汗和卓等人商议接下来的进兵事宜,所以他几乎忘了。 今儿个一早他将信取出来,本以为是任得敬或者李仁友的来信,可信的主人却是让他有些惊讶,竟然是哪位大夏国的太后? 等他将信打开之后,看了其中的内容,更是目瞪口呆而又惊愕无比。 那位太后,竟然是有了身孕?再看看这信中的语气以及这其中所写的日期,沈堂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自己这是被那位太后给拿捏了还是坑了?只不过,这样说的话,会不会有些不负责任和没良心?毕竟,当初虽然有几分‘被迫’的成分,可是有些事情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自己也算不上亏本儿。 用力的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沈堂将信笺烧掉便是思索起来。 首先,这信中的内容是虚假的可能性并不大,那位太后不至于用一个那么明显的谎言来诓骗自己,而且,诓骗自己的意义也并不大。 所以说,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那位太后,不仅有了身孕,甚至还极大可能就是自己留下的种? 信中只是告诉了他这件事,也并没有提及任何要求,那这位太后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自己过去负责还是怎么样? 难道,这位太后想要‘下嫁’给自己不成? 这倒还真不是不可能,毕竟党项有些习俗跟蒙古人极为相似,首先女子改嫁在党项极为正常,哪怕是身份极为高贵的女子改嫁也不稀奇,之前便讲过这一点,那位党项的祖宗不也取了寡妇么?甚至还册封为皇后。所以,一个太后改嫁,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从自己的接触来看,这位太后可不像是能够直接改嫁放弃现在的身份和权势的人。既然如此,她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的目的也就很明显了。 现在的党项看似是任得敬与李仁友二人争霸,可实际上随着太后以及小皇帝与任得敬逐渐分裂,颇有一股要上演三国的意思。而在这三股势力中,太后一方虽然名正言顺,但是却最为弱小,甚至,根本没有任何与另外两方相争的力量。 至少,这太后和小皇帝手中,没有任何兵权。 他们的生死,基本上都在任得敬的掌控中。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太后若是不甘,就只能寻找其他力量的支持或者庇护。 可是,整个党项现在一分为二,不是投靠任得敬就是投靠李仁友,一个空衔太后和不知事的小皇帝能够被哪一个下注?既然在党项内部寻不到,那就只能在党项之外找了。 而沈堂的出使,几乎算是送上门的肉包子。 沈堂虽然不是党项之人,而且也不是皇族,只是大宋的燕国公,可是现在不管是在大宋还是周边诸国,哪一个不知道沈堂的威名赫赫?如果沈堂执意想要庇护一个党项的太后,还真的可以做到,至少可以让她的生死不被威胁。 任得敬和李仁友都是政客,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跟沈堂翻脸么?不错,哪怕党项的太后,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身份特殊一些的女人而已,如果对他们有足够利益,真的送出去或者做出某些决断又算得了什么? 可还是那个道理,一个空衔的太后能给沈堂什么承诺让他相助自己?一个怀中的孩儿,来个人质,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从沈堂的过往就可以看得出来,沈堂重情,不会是太过绝情之人。 想了好半晌,沈堂终于是开口说道,“来人!” 话音落,一个亲卫行了进来。 “去,让明扬过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