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柄正要斥责这冲进来的兵卒,可是听到那句话,当即就麻了。 尽管他是个笨蛋、傻子、白痴,但是也知道粮草对于一支兵马的重要性!没了粮草,吃什么、喝什么,没吃的喝的,谁还跟着自己混? “混账王八蛋!”高柄狠狠一拍桌子,“还等着干什么,招呼人救火啊!” “是!”这兵卒赶忙去了。 高柄打了个转儿,又想了想刚才那兵卒的话,当即脸色就变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这明显是有敌军来打大营啊。 大部分兵马都被派出去,现在大营一片空虚,自己还等什么?等死吗? “来人!来人,高小五赶紧给老子滚进来。” 很快,一个男子冲进来。 “立即收拾细软,让咱们的人都聚过来,那些王八蛋竟然打过来了,咱们再不走就是等死了,要快!” 这高小五也是个有本事的,不过一刻钟时间便是汇聚了人马、收拾好了财物,高柄也懒得去管放出去的那几万大军,直接上了自己那一驾豪华马车,冲出了大营,仓皇而去。 这仗打的好不好且不说,但是此刻的高柄着实有着几分当年高梁河车神赵老二的风范…… 几万大军没有指挥,直接放了鸭子,尤其是看到后方大营起火,哪儿还有什么作战的心思,干脆,也懒得管辛弃疾的兵马干什么,直接四散奔逃。这禁军和乱民组成的兵马,又没有一个靠谱的统帅掌管,有这样的表现着实不稀奇。 看着满地的乱兵,辛弃疾也挠头,这都什么事儿? 干脆,也让自己麾下一众将校各自为战,到日落之前归营便是。 高柄头也不回一路向南,到天色黑了下来,竟是足足跑了五六十里,离开了宜兴地界,进入到长兴。 在一个小镇暂时停下,听到来报,说是并没有敌军杀过来,这才放了心。 第二天,愁眉苦脸的高柄正想着对策,昨日的一场大战,不用说,自己这边儿恐怕也乱了,而且损失估计还不小,最重要的是粮草被一把烧了个精光,这该怎么跟朝廷说? 他先行派人去收拢散乱的兵马,用了足足三天的时间,总算是收回来将近三万兵马,其他的不是死了便是直接逃了。 不过,高柄所面对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甚至因为害怕辛弃疾追杀,又退了五十里到了长兴首府方才暂时驻扎下来。 但是随后探马带回来的一个消息,则是让高柄心头的忧虑尽皆消散。 按照探马来报,辛弃疾的兵马不仅没有追杀,甚至还直接退了,虽然到现在还未曾发现退到什么地方,但是至少在原来的宜兴地界已经没有了。 兴奋之下,高柄再度让人探查,果然,辛弃疾没有进兵,而是退守到晋陵、无锡一线。 高柄当下大喜。 先派兵将将周围州县的粮仓都平了,粮食拿来应急,随后迫不及待的给临安的赵伯玖写表功的奏疏! 不错,就是表功。 高柄很认真的在奏疏上写到,“……臣引兵到宜兴一带,遭遇贼兵十万余众。” “臣虽然兵少,但上有皇恩,下有万民,自不敢轻慢、胆怯。因此,臣引兵与贼众厮杀,贼势虽大,但是臣身先士卒,虽身负十余处刀箭之伤,可好歹未曾负皇恩。” “臣麾下兵卒损伤近半,斩敌近八万!” “追杀贼众一日,贼众不敌残兵退守晋陵一带,臣唯恐贼兵偷袭,因此暂退到宜兴、长兴交界一带,待到兵马修养之后,再行引兵与贼众厮杀!” “……臣虽有微末功劳,不过却也有大错!臣初次领兵,只顾与敌厮杀,然贼众颇狡诈,趁厮杀之时竟是有小股兵马突袭后方,虽然并未有什么损伤,但是却是抢掠了军中粮草……” “陛下安心,臣与诸将士同心戮力,便是不吃不喝,也定会为陛下剿灭这贼众,为此,臣万死不辞!” 除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外,高柄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将军报和奏疏快马加鞭送到了临安…… “看看、看看!”朝堂之上,赵伯玖刚刚让人宣读了高柄的奏章,此刻的他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而且极为欢喜,这高柄原先也不过是一个空闲国公,现在自己继位便是表现出这样的优秀,这不是自己知人善任算什么? 虽说这高柄算是父皇的人,可是,只要自己笼络一番,还不是要归附到自己的麾下? 朝堂之上,当即响起了一片赞誉之声。 蒋芾张了张口,想要说点儿什么,说实话,他虽然没有前往北地,可是对于高柄这奏疏,一个字儿都不相信。 他不是官场新丁,跟高柄不算多熟悉,可是也知道对方什么人,直到对方有多大本事。 而且,沈堂的赫赫声威,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是数十万各国敌军的血染出来的。哪怕他跟沈堂不算是一路人,可是,对于沈堂用兵的能力,他却是从未怀疑过。难不成,那吐蕃、金国、党项、南疆、大理会用几十万人命帮着沈堂去吹名声?就算沈堂是他们亲爹也不可能啊。 而高柄用几万人,直接大败沈堂的十万兵马,这可能吗? 别说是高柄,就算是周围诸国最顶尖的大统帅,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也绝对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再者说,那些禁军、乱兵是什么玩意儿,蒋芾可是太清楚了。如果是烧杀抢掠的顺风仗,他们自然没啥问题,但是稍微有些难度,不直接发生营啸就算他们有胆子。 要说沈堂的一万兵马直接击溃了数倍的高柄兵马,蒋芾一点儿都不会怀疑,可现在…… 他很想说点儿反对的话,但是他也不是傻子,看看皇帝脸上欢喜而兴奋的神色,在看看拍马屁的一群同僚,蒋芾只能叹息一声。现在自己若是说了,便是赤裸裸打皇帝的脸了。 “三司,立即调拨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