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天,城里贴了张告示——新进回京的池小将军重金寻觅一玉面公子,弱冠之年。若有人寻得,可赏百金,提供关键线索者,可得十两白银。
告示一出,满城哗然。
沈氏母子被赶出慈幼局后,失去经济来源,靠着给人洗衣服做活。手都洗烂了,还是无法供应一家三口的开销。就在几人几乎都要在街上要饭了,得知此消息,顿时眼睛都亮了。
而另一边,乌施微得此消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个池青越,当真难缠,还真的去贴了告示找“他”。不过她只要不露面,他永运也找不到这个人。
所以她不担心自己会暴露身份。
将军府。
沈氏揭了告示便领着儿子找到将军府。
管家来禀报之时,池青越正在赤着胳膊舞剑,肩背宽阔厚实,肌肉线条流畅优美,汗水晶莹的挂在额角,划过脸颊下颚,在锁骨凹陷处打了个滚,最后滴落在胸膛上。
随着他转身,边关的粗造的风雕琢出来的皮肤在耀眼的阳光中健壮而温暖,全身上下透露出浑然天成的野性之美。
他细细擦拭佩剑剑刃,随着他的动作,手臂肌肉起伏磅礴,似乎随时能够勃然而起,一击毙命。但此刻,他只是坐着静静听着管家的描述。
这段时间揭榜的人很多,但线索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想要浑水摸鱼想骗个赏金。
管家也知道他的顾虑,道:“公子,这次应该是真的。”
池青越放下佩剑,目光落在管家身上:“把人请进来,在正厅接待。”
管家有些犹豫道:“来人还带了两个孩子。”
池青越起身的动作顿了顿,补充了句“再准备点糕点果子。”
沈氏被请进将军府。
池家将军府坐北朝南,门外两侧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侍卫持刀守卫在前面容严肃森冷,看着让人心里发寒。进了内门,红墙青瓦林列左右,远处飞檐峭台,甬路相衔,绿柳周垂,处处雕梁画栋,奇花异草。过了石桥再往前百步,便到了正厅,明前悬挂“居敬堂”匾额,清风徐来,珠帘微动,素屏生辉。
沈氏一路惊叹,只觉得这府上的空气都是香的,她贪婪地呼吸着,只觉得置身仙境。
管家让人给她们上了茶水吃食,嘱托了句“主人片刻就来”,自己便退了下去。
见人走了,沈氏再也忍不住,掀了茶碗盖子,灌了几口水。一口浓香满腮,比那陈经管的茶都要好喝。沈氏忙招呼她两个儿子过来喝水。
那两个孩子早就被池府的气派惊到了。刚才看着吓人的老头一走,他们就立刻恢复本性,到处摸来摸去,啧啧称奇。
这府中风格气派,柱子都有几人粗,就连这茶碗都是玉做的,上面雕了八仙莲花,看着就不是寻常物件。
这池府是真正的朱门绣户,浮云富贵。
沈氏摸着茶碗,一边考虑神不知鬼不觉带走的可能性,一边催促儿子们来吃东西:“过来,吃些点心。这可是你们两个再投次胎都吃不到的好东西。”
两个小子一听,立刻冲过来你一块我一块将东西瓜分,甚至吃不下的塞进了袖子里准备带走。
他们边吃边咕哝道:“娘,那个人我们不认识啊,将军找他是什么事?将军不是杀人的吗?难道要杀了那个混蛋?”
乌施微在他们口中已经晋升为混蛋。就是因为“他”,他们一家才会被赶出慈幼局,现在饭都吃不饱。
沈氏一把捂住他的嘴,骂道:“你问这么多作甚,我们只说见过此人,说出我们娘仨个的经历,这难道不是个大线索?得了银子,我们再也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娘带你们去吃肉,气死那该死的看笑话的家伙们!”
兄弟二人齐齐点头:“嗯嗯,娘果然是娘。”
池青越在外观察他们,见他们举止粗俗、言辞恶劣,不由得心生嫌弃。但是她们似乎是真的知道线索,这就不得不见了。
当池青越进入前厅时,沈氏见到突然冒出一人来,差点吓一跳。
在她看来,池青越五官硬朗,没有表情的时候就如同生气一般吓人。沈氏被吓到了,连带着她的两个孩子,全部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东西缩到沈氏身后。
沈氏想起管家的话,冷静下来,看着他试探着问:“您就是池将军?”
池青越点头坐下:“是本将。”
沈氏眼睛都亮了,当即拉着自家儿子跪下道:“将军可是来问那小公子的消息?民妇一定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嗯。”池青越点头,直入主题,“你们是在何处遇见的?”
“这…将军说的赏金……”
池青越招手,立刻就有下人捧着一盒银子过来。
白花花的,整齐的码在盒子里,是老百姓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雪花银。
池青越曲指敲了敲桌沿,声音冷凝:“你给的线索越多,这银子也就越多。我池府绝不会出尔反尔。但是……”池青越停顿了一下,“倘若你说谎骗本将,这些便是给你们的丧葬费。”
沈氏被银子冲昏了头,当即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绝对句句属实:“是是是,大人,民妇绝对不敢有一丝欺瞒,若有假,民妇愿遭天打雷劈。”
“行,你且说来。”
“是。那天……”沈氏凭着记忆,将那天的事全盘托出。
“大人啊,这公子别看年纪不大,心肠可是歹毒,我这儿子当时被他们欺负的甚是可怜,民妇有冤无处诉啊。”
池青越眉头拧成个疙瘩,唇抿的紧紧地一言不发。他没想过此人居然和慈幼局有关。
他追问道:“那你可知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沈氏面色为难:“这,陈经管与他相熟,民妇与他也只是一面之缘。”
对于戎玲枝流落到慈幼局之事,小姑娘并未向家人说过被欺负一事。现在这公子身份成谜,唯一与其有联系的十六公主又不肯与他结交。此事难办。
“大人,大人?”
“嗯?”池青越回过神来,就见她眼睛不停地瞟着那银子。
池青越刚想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