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千岩节庆市集。
“小心!”一个小姑娘被人流裹挟着,差点撞在兰芋芋身上。兰芋芋眼疾手快扶住她,帮她站稳。
“你的父母呢?”
她环视一圈,有心找,却没看到有人在寻孩子。
兰寻月牵过小姑娘的手,踮起脚四处张望。忽然发现目标,手指着左前方。
“师姐,在那。我看到她的母亲了,眼睛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兰芋芋没做声,只点点头。两人破开街上的人流,把小姑娘送回她母亲身边。
“谢谢你们。这孩子,怎么突然一下挣脱我的手。再不乖,下次不带你来逛。”那位母亲拍了几下小姑娘的屁股。
小姑娘有点委屈:“这个姐姐长得那么漂亮,我想闻闻她香不香。”
“香也不能乱跑。不是,香也不能乱闻。”兰寻月板起脸,“不要不服气,歪嘴给谁看呢。”
听他们斗嘴,兰芋芋忍俊不禁,笑出声。她干脆拿出自己那个狐狸面具,戴在小姑娘脸上:“喏,我来看看你有多可爱。哎呀,你也漂亮,你也香香的。面具戴着,牵着你娘亲的手,别再走散了。”
挥别小姑娘,兰芋芋转过头,看到小呆毛耷拉着。
“怎么啦,师弟,和小孩子还计较么。”
“我以为狐狸面具是我和师姐,一人一个。可是师姐,你怎么说送就送。”兰寻月满眼幽怨,语气低沉。
原来是小师弟吃醋了。兰芋芋摊摊手:“我还没说呢,我送你一个面具,你也应该回赠我一个。我看到前边摊子好像有卖,要不要送呀。”
她压低声音:“如果是你送的,我决计不会给别人。”
果然,小呆毛一秒支棱。哄小孩嘛,兰芋芋表示手拿把掐。福利院长大的,她什么小孩抢东西争宠的场面没见过。
两人继续顺着人流,往市集中心去。周围熙熙攘攘,随处可见一男一女的情侣组合。兰寻月细瞧过去,一般是男子揽着女子,女子手上拿着花或礼物。
兰寻月有些拿不准自己的礼物,师姐会不会喜欢。他可是花了大力气做出来,还特地找文鹰师兄批准。
怀着忐忑的心情,兰寻月一面走,一面偷偷往路上挥洒着些什么。他还特地防着师姐,不让回头看。
好在兰芋芋只专心走路,没有东瞧西望的习惯。
心这么左右横跳一会儿,二人已经来到面具摊子前。兰寻月打起精神,准备选一个独一无二的面具给师姐。
千岩城的面具也不同于百景城,大多是各色鸟类面具,上边还沾着羽毛,显得栩栩如生。
老板见二人凑过来看,吆喝道:“我这面具,可是参考千岩宗弟子的形态,精心制作而成。上面的羽毛不是真鸟羽,我也是下了苦功夫制作的。”
兰芋芋左盯右看,看中一只黑脸头上带白毛的小鸟。她抬手,伸出手指指着面具。还没来得及开口叫老板拿下来,手指和师弟的指头对上了。
“老板,那个面具,拿给我。”
“好巧,师弟,我也喜欢这个。”兰芋芋接过面具,喜滋滋地带上,左右展示给师弟。
兰寻月本意并不是选中这个黑脸鸟面具,他只是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想拿下来看看。现在见师姐如此喜欢,兰寻月也咧开嘴:“好,就这个。”
他干脆拿出狐狸面具,戴在脸上。现在二人都带着面具,相互间靠的很近,举止亲昵。旁人一看便觉得是一对。
老板收了钱,乐呵呵道:“真登对,祝二位在千岩节得偿所愿。”
这老板讨得好口彩。兰寻月干脆抓出一把,直接放在老板摊子上。才拉随师姐离开。
兰芋芋前行几步,忍不住敲敲兰寻月的面具,眉眼带笑。她像对待刚刚那个小姑娘一样,对待小师弟。
“喏,我来看看你有多可爱。面具戴着,牵着你师姐的手,别走散了。”
兰芋芋主动牵起师弟,却发现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拉也拉不开。莫不是害羞了,兰芋芋熄灭了一大半逗弄的心思。
她刚想收回手,兰寻月却主动反手,抓住她的手指。
“师姐!人这么多,我们是应该一起走,别走散了。”
“无事,走散各自回去呗,你不会不认识路吧,小师弟?”
“是的,我就是不认识路。请师姐带我一起回去。”兰寻月越说头越低。他们住的树屋,现在已经大变样。他希望自己和师姐可以一起打开门。
兰芋芋只觉得小孩子撒娇:“好好好。我们再往前边走吗?”
“师姐,你跟我来。”兰寻月专门找人多的地方扎,一路走一路撒东西。他谨记文鹰的嘱咐,有意牵引师姐走向千岩城中心的七巧桥。
传说,在七巧桥上定情的情侣,能够时时连绵相守。兰寻月早存了这个心思,又逢千岩节,这不正是最好的表明心意的时机吗。
想到告白,兰寻月控制不住,一阵脸红心跳。他偷偷瞄一眼师姐,可惜戴着面具,看不出师姐的表情。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早已认明自己的心意。而且师姐也很喜欢他。
对别人,大师姐从来面无表情、视同陌路、漠不关心。
只有面对我的时候,她亲切又温柔,还总摸我的头。
女子脸皮薄,那我主动向师姐告白。以后可以撕开眼前的窗户纸,肆无忌惮彻底粘着师姐,打跑一切不安定因素。
兰寻月紧了紧握着师姐的手,小呆毛不由自主跳跃起来。即使已经板上钉钉,到了时候,还是止不住的紧张。
他转过头,贴近兰芋芋:“师姐,我们去那座桥上。”
兰芋芋只往前看一眼,立时拒绝了他:“不了,我们还是在桥下逛逛罢。”
“为、为什么。”兰寻月有些抓不准师姐的态度,难道是觉得现在告白太草率了吗。
兰芋芋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桥上那么多人,你挤得上去吗。”而且,怎么全是成双成对的,难道这座桥有什么寓意。
一句话,点醒了兰寻月。他向前挤两步,根本插不上队。
“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