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韶白越说越兴奋:“我们白羽头翁重视家族。无论血脉来自哪里,都是我们的家人。如果回去,大家一定会很照顾你的。”
兰寻月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点了点指支着耳朵听的婉婉。宫韶白也是通达之人,他松开怀抱,看向婉婉:“无妨,我和婉婉本是一体,没什么她不能听的。”
兰寻月不是现代人,不知道秀恩爱这个词。但是,他又心头火起。这次不是怒火,是嫉火。
“好,那我就说了。”兰寻月不打算婉转相告,“我不准备回归什么家族,也不需要什么欢迎。我只想你不要打扰我的师姐。”
宫韶白实在听不明白:“什么师姐?”话音未落,胸部遭到婉婉一阵肘击。
“打扰什么师姐,宫韶白,你把话说清楚。”
宫韶白大呼冤枉。他连忙解释道:“我最近一直和你在一起,几乎同吃同修炼。我哪有见到什么师姐?”
“好像是有一个。我在高空见到一个外边来的白衣女修。她被大渣男辜负,伤心不已。我和你说过,我还说要把韶钢师兄介绍给她呢,你记得吗。”
婉婉抬起眉头回忆一会儿,想起确实有这一桩事。她伸手揉揉宫韶白胸口:“对不起嘛,误会你了。”
宫韶白趁势握住她的手:“这不怪你。还不是这人,语焉不详,让人误会。”
两人同时看向兰寻月,却被他现在的样子吓了一跳。兰寻月双目赤红,整个人气质大变。
“你说什么,我师姐怎么了。”
“我说。”宫韶白没在怕的,事实有什么不让人说,“她喜欢的人,和别人接吻了。她很伤心,要不然为什么那朵云一直在哭。”
兰寻月一拳挥过去。
“阿白!”
“什么!”
兰芋芋拍桌子跳起来:“你再说一遍!”
黄线鸟不带情绪地复述了一遍:“兰寻月伤人,现在在惩戒堂。请兰芋芋速速前去处理。”
她气势如风走出去,片刻又返回。
“小鸟,你,能带路吗?”
文师叔坐在堂上,揉着额角。他重复一遍:“兰寻月,你犯下打人之罪,到底认不认。”
“认。”
“是因为什么缘故?”
因为他造谣我师姐。
“没有缘故。”
文师叔有些头疼,这番对话已经重复好几遍。兰寻月认罪,却不说缘由。要是自家宗门的小子,这般无赖,他早就几个板子下去。
但偏偏是百景宗的弟子,实在不好下手严惩。最好让百景宗自己人来处罚,这样师出有名。
宫韶白就在一旁站着。他也不明白兰寻月怎么一言不发动手打人。但是看婉婉变出冰块帮他敷脸的样子,又觉得挺值。
小半刻钟后,兰芋芋终于来到堂前。她一眼就看见白色小呆毛,还挺精神。又看见小呆毛旁边站着个女修,和他举止亲昵。
兰芋芋恭恭敬敬行礼:“百景宗景蓝峰兰芋芋,见礼。请问我师弟犯了何事。”
看她态度恭谨,文师叔也缓和脸色:“你师弟居然无故打人。这属实挑衅滋事,按照我们千岩宗的规矩,是该打上十大板,以儆效尤。”
兰芋芋还是一副恭而有礼的样子,说的话却不客气。
“我相信我师弟的本性。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请双方相互对质,弄清楚缘由再罚也不迟。”
兰寻月心头一震,抬眸看向师姐。
没想到,兰芋芋却朝着宫韶白的方向扭头:“师弟,到底为何,你直说便是。我定会为你做主。”
兰寻月:“……”
宫韶白:“……这位师姐,我只是敬称您一句师姐,并不是您的同门师弟。”
听到宫韶白的声音,兰芋芋脑海空白了一瞬。她立即回头,看向在场的三位。
一位从穿着判断,明显是女修,排除。
一位头上长着白色呆毛,还十分耀眼。
一位头上也有呆毛,只是黑中带白?
在修仙界,小呆毛是什么遗传特征吗,怎么不止一个。
兰芋芋的眼神在宫韶白和兰寻月头顶上荡来荡去。兰寻月习惯了师姐放上的目光,没多大反应。
倒是宫韶白,立马捂住头顶:“这只有婉婉才能碰的,你看什么看!”
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师姐朝宫韶白喊师弟,但是兰寻月依旧护短。
“我师姐想看就看,何况只是一个头顶,谁都能看到。”
宫韶白扭头怒斥:“你不知道吗,白羽头翁家族在求偶时,头顶特定的羽毛会变白。你看,你的羽毛就有点泛白。”
“这种私密事,当然只有最亲密之人才能看,才能碰了。”
“肃静肃静,当惩戒堂是菜市场呢。给你们一次警告。再在惩戒堂胡闹。”明明只是眼神,三人却感到了一丝锐利。
“你们都要受罚。”
“兰芋芋,现在在处理你师弟。即使你要为他做主,也得他开口说原由。不然,就是无故伤人。”
不等兰芋芋开口,兰寻月先下拜:“的确是我无故伤人。师叔,我愿意受罚。”
“既然如此,罚十板子。再当面道歉。”
兰寻月僵着身体:“我愿意受罚,但不愿意道歉。”
文师叔又开始头痛:“那加十板子。宫韶白,如此,你是否原谅他。”
宫韶白本无计较之意,加上二十板子的惩罚实在够重。他眼神拦住愤愤不平的婉婉,躬身道:“谢文师叔做主。我愿意原谅他。”
眼见一锤定音,兰芋芋没再插话。她依旧沉浸在两只呆毛的震惊里。至于兰寻月和宫韶白之间,她决定分头找两人谈谈,解决矛盾。
可第一板子落下的时候,兰芋芋后悔了。虽然对新生堂了解不多,但在授课的三月里,她看得出,小师弟一向处处拔尖。
在百景宗顺风顺水,他何曾吃过如此皮肉之苦。
兰芋芋冒不韪阻止打板子的鸟,附在兰寻月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会无故打人。能悄悄告诉我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