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原来师姐真的生病了,看样子还是娘胎带来的。兰寻月使劲低下头,寻找师姐的眼睛,关切地看着师姐。
他知道师姐本质也是一个爱笑爱闹的女孩,在外却常常装出一副沉默无趣的样子。这必然不是容易的。
然后,师姐坦白,是因为他头顶的羽毛,才会如此照顾自己。
有一丝想笑,又有一丝悲哀。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也为自己的莽撞。但看到师姐的泪珠,一串串如珠子似的洒落下来。
兰寻月的心起伏片刻,迅速做出决定。他愿意做师姐的眼睛,愿意一直照顾师姐。
“可是我不愿意。”
短短的六个字,如骇浪,把兰寻月打得遍体发麻。心里又觉得,师姐会如此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兰寻月几乎没有听清师姐接下来的话。他只是执拗的在想着,如果他没有喜欢师姐,她可能会用金钱或照顾来换取帮助。
因为自己的喜欢,反而让师姐越推越远。
这也是意料之内的,不是吗?假如师姐对她从不假以辞色,自己也绝对不会冒冒然去告白。即使再喜欢,再冲动也不会。他会等到日久天长,会等到没有结果。
没想到,现在自己的喜欢,已经被师姐一览无余。
“……师弟,师弟。你有在听吗?”
兰寻月侧过头,看到师姐通红的眼眶,又说不出什么话。
“我刚刚没听见,师姐,你再说一遍吧。”
兰芋芋又开始紧张:“我想对你说,我之前其实误会你了。”
“千岩节当晚,我曾经回头找你。误入小树林,看到宫韶白和婉婉在告白接吻。当时。”
兰芋芋深吸口气:“当时我看到头顶上有白毛的人以为是你,我以为你和别的女孩子接吻了。所以后面三番两次暗示你。”
“对不起,我太过武断。我怎么没有问问你呢,或者我当时等一下,等宫韶白说一句话。我真的认不清……”
有些羞愧,又有些惭愧。兰芋芋把脸捂在手上,忍不住呜咽起来。
兰寻月目瞪口呆片刻。他回想起那两天师姐奇怪的话语,奇怪的举动。当时他以为师姐为了拒绝自己,在找各种理由。
为此他还醉酒,还伤情。现在看来,却有点想发笑。
兰寻月急得支起身体,勉力把手伸过去:“师姐,你别哭,我没有怪你。又不是你的错。我也很好,我……没有受到影响。”
“师弟,你太好了。”兰芋芋一把抱住师弟,埋在师弟肩头嚎啕大哭。像是要把之前的所有不理解,所有打击都发泄出来一般。
兰寻月僵直着手,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他还是缓慢回抱兰芋芋,像对待小婴儿一样拍拍她的后背。
哭着哭着,兰芋芋累了。她顺势一倒,枕着枕头有些睁不开眼,看上去就像睡着了。
兰寻月把师姐塞在被子里,自己往里面挪,直到中间有一条分界线。他侧着头,静静看着师姐的脸,希望时光永远凝固在这一刻。
兰芋芋本来在闭目养神,但感受着师弟的动作和目光,又不敢妄动。她天生脸盲,甚至很容易忽略人脸上的情感表达。
这也是第一次,寂静无声,闭着眼睛,就能感觉到那股炽热的情感。不用告白,也不用白色小呆毛来证明。
只是这么看着,足矣。
仿佛踏入一直温热的泉水,兰芋芋居然真的安眠,感受到内心的宁静。
她记起喝醉仙酿当晚的那个梦。原来那个晚上,她梦到的是前世穿越前的画面。
自己救的人,害了自己的人,她全都不知道,不记得。如果这是不留牵念,不留因果。
那么小师弟呢?自己爱的人,爱自己的人,她也认不清,看不清。但是她却留下牵念,留下因果。
为什么会有牵念,为什么会有因果。有牵才有念,有因才有果。
“你就是名正言不顺。连醋,都没地方吃!”
这是谁说的话,为什么会击中自己。是了,我只是师姐,连醋都没地方吃。
求了无我,求了独行,对兰芋芋来讲,有些太容易。脸盲的人,对世界总是少了链接。
难的是有我,难的是存在。如果能突破这一点,才是找到修为的极限,真正踏出那一步。
现在,她好像已经找到了突破的节点。
兰芋芋睫毛微动,打乱了兰寻月数睫毛的节奏。他轻轻合上眼睛,装作一副睡着的样子。
在他闭眼的一瞬间,兰芋芋睁开眼睛。看到窗外万千霞光照射而来,心中多了丝明悟。
她又扭头,见小师弟眼睛闭得安稳。不由得弯起嘴角,凑上前去,给小师弟一个吻。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双方都没有预告,没有准备。
“师弟,你醒啦。”
面孔失认症x白色呆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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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序强迫症x鹰眼
公元3202年,也是末世元年,由于废土污染,全球范围内动植物大规模变异。
在末世摸爬滚打十二年,作为基地二把手,林虞自认为已经练出一颗强心脏。可一朝跌入深洞,居然落到一个满是变异鸟的地方。
这里的鸟不仅能化为人形,还能口说人语。只是科技不太发达,更像是古代社会。
林虞看着称呼自己为“媳妇”的海东青文鹰,眼神复杂。人兽不能在一起,她已经计划逃跑,回归人类世界。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只能用她异能上天。
文鹰,千岩宗圣子,本体是一只海东青。
求偶节当晚,打发走兰寻月,文鹰仰头望天。
约会的约会,告白的告白。自己却一人孤零零飞在云端,好不寂寞。
“老天爷,你能赐予我一个媳妇吗?”文鹰仰头长啸。
话音刚落,“啪叽”。
一个清瘦少女从天而降,落入他用羽翅圈成的怀抱。少女低眉婉转,半晌才用怯生生的眼神看他一眼。而后抬起手,把他头上的长须拨到两边。
宵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