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的好处在于什么都不用操心,所有事情礼部会负责,当然陈家嫡女嫁齐王的事也传遍了京都,递给国公府的佳宴帖子比以往还多。
春雨拿着今日刚送来的帖子,挑选过后才拿给陈静姝看,“三娘,柳家娘子邀你去赏花”
“柳家?”,陈静姝自知陈家跟柳家无甚交集。
柳家郎主是当朝户部尚书,只有一女,名唤柳月如,年芳十八,还未定亲。平日里与陈静姝也只是点头之交,并未深交。
春雨翻开来,又看了一眼,确定的说:“嗯,是柳家”。
陈静姝回想有关她的信息,不免口中呢喃“年芳十八,还未定亲,还未定亲”,忽而恍然道:“还未定亲!”
春雨不解,“三娘这是怎么了?”
秋雁适时插嘴道:“什么还未定亲”
陈静姝不答反问,“她邀我赏花,地点定在哪?”
春雨答,“郊外”。
陈静姝更加确切自己的想法,“那离大哥练武场最近”
“这关航哥儿什么事?”,秋雁彻底不懂了。
陈静姝抬眸笑道:“柳家娘子还未定亲,你说跟大哥什么事?”
“哦!三娘的意思是……”
“那是,可是大哥已经跟王家阿姐情投意合了”
半月后,陈静姝去赴了这赏花宴,各家女娘无不奉承她,这显得这宴会越发无趣。
她打发春雨让人寻她大哥,还是回去畅快些。
刘珩这日刚好去了郊外练武场,刚跟陈景之比试了一场,就有陈家仆从来报。
“郎君,姝姐儿让奴来请您去一趟城郊外”
陈景之不解,“她今日不是跟世家娘子赏花吗?”
“是”
刘珩笑着说:“景之,不会是给你说媒吧?”
陈景之皱眉,“那就有劳殿下替我去一趟”。
刘珩笑容凝固,他跟陈静姝不甚熟悉,去了说甚?
陈景之丢下一句“家妹与殿下既已赐婚,理应多有接触”便走了。
“好你个陈景之!”
——
“齐王殿下来了”
“定是为陈家三娘来的”
“那是自然,静姝可是未来的齐王妃”
……
陈静姝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刘珩亦是回视她。
“三娘可否赏个脸?”
陈静姝不喜欢被别人看热闹,皱着眉问:“何事?”
刘珩胡诌道:“本王昨日发现一个赏花的好去处”。
陈静姝觉得他是故意的,但那么多人看着,又不能拒绝,“殿下有心了”。
陈静姝跟着他,直到上了马车,走了好一段路,她才掀开帘子问:“齐王这是要带我去哪?”
刘珩随口一说,“赏花”
陈静姝抬头看他,心道:谁信你这鬼话!
“殿下怎么会来?”
“景之他”,刘珩觉得实话实话不恰当,遂而笑道:“本王来应该更容易接走三娘”。
陈静姝自然猜得到其中缘由,无非就是哥哥碰巧让他来,“那静姝谢过殿下搭救之恩”。
“嗯,举手之劳”
马车行到城郊外六里便停下,刘珩骑在马上,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婚期定了”。
陈静姝被他一句话搞的一愣一愣的,“何时?”
“八月二十六”
陈静姝不解,“殿下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刘珩看着她的侧脸,觉得有些话还是说一下会比较好,语气很认真,“娶你并非我本愿,但我希望能护你周全,让你欢心”。
每次陈静姝在说服好自己要学着爱他敬他时,他的一句“并非本愿”都会让她退避三舍。
“殿下无须如此”,她叹了口气,“阿耶当初求娶阿娘是出于爱慕,也是说着会让她欢心,可事实并没有,所以殿下既非本意又何需如此”。
刘珩沉声道:“因为你是陈景之的妹妹”。
陈静姝苦笑,“我倒是沾了大哥的光”。
刘珩想说也不是,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三娘是佳人,若没有赐婚,必……”
陈静姝打断他的话,“殿下过誉了,静姝本是女娘,无大志,只愿嫁一如意郎君,琴瑟和鸣”。
刘珩的心下一沉,这桩婚事她也不愿,那她的如意郎君是谁?
“殿下不必送了,臣女自行回去”
刘珩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让车夫启程自顾自走了。
他无奈地看着远去的马车,“果然女娘心思不可猜”。
——
夏日炎炎也阻挡不了婚期地推进,本应有六礼的,赐婚的旨意一到,六礼几乎就只剩亲迎了。
夏日的尾巴,某日下朝后,李伯衍做东请刘珩、陈景之到迎松楼小聚。
李伯衍喝了不少酒,有些悲伤地说道:“欸景之,本该你是我大舅子的”。
刘珩脸都黑了,又开始了。
陈景之喝了杯酒,对刘珩说:“说到这事儿,殿下是不是惹我家小妹不快了?”
刘珩一脸疑惑,“天地良心,我从未私下约见过她”。
李伯衍指着刘珩,“定是你说了些话,被她听到了,惹她伤心难过”。
“李伯衍!”刘珩拿出气势,一开口便是压迫,“我早已解释过,赐婚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还有陈家娘子与你,一未婚配,二未有交集,少在这污蔑人女娘的名声,不日后她便是我刘家妇,还请你敬重她些”。
“殿下在这倒挺会说话的”,陈景之不免讥讽道:“但愿日后能好好待我小妹”。
刘珩郁闷地喝了口酒,怎么今天里外不是人。
三人聚会散前,陈景之补了一句:“我家小妹比较记仇,若是有些话未说明,她会多思多忧”。
刘珩隔天就派人给伯公府送补品、首饰、布匹,哪怕写信约她,她都未曾答应出行,只说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