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开春的时候,陈静姝就怀孕了……
回到府上已经天黑了,得知刘珩在书房还未用晚膳,她便吩咐厨房做了碗馄饨。
她端进去的时候,刘珩头都没抬,“怎么在宫里待了那么久?”
陈静姝摸了摸肚子,“晚点跟你说”。
刘珩不以为然,还在看他的边关作战图。
陈静姝注意到那图,问道:“你要去边关了吗?”
“下个月初”
“何时回?”
“归期未定”
“那我要陪你去”
“不行”
陈静姝想都没想拒绝,“我不要”
“听话”
陈静姝一直看着他的侧脸,她进来到现在,他未曾抬头看她一眼,“那要是去个三年五载,我该怎么办?”
刘珩一边拿着笔在那画,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你留在京都,等我回来”。
“你就没想过让我跟你一块去?”
“边关不适合你”
陈静姝不死心地问他,“殿下究竟是因为边关苦寒还是单单不想我去?”
刘珩这时抬头看她了,“二者有何区别?”
“当然有”,陈静姝的眼眶开始泛红,“因为边关苦寒不想我去是你想我去但担心我,单单不想我去是你压根就没想过要我陪你去”。
刘珩低头看着图纸,漫不经心地说着“那便是压根就没想过要我陪你去”
“好,臣妾明白了”,陈静姝忍着自己的泪水,“殿下记得用膳”。
刘珩知道她生气了,想要出口阻止她走的时候,人已经出去了,看着一旁的馄饨,无奈地叹口气。
他边吃馄饨,边想着一会忙完要怎么哄她,她怕是又得哭上一阵了。
陈静姝开门出去的时候,眼泪已经绷不住地往下流了,秋雁吓得不轻,又不敢开口问,只是跟着她走。
陈静姝回到她的房间,情绪相对稳定下来了,声音还带着哭腔,“侍候我沐浴”。
沐浴完屏掉所有侍女,关上门后,熄了灯,自顾自地躲到被窝里哭。
春雨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很低的抽泣声很不是滋味,“王妃这是怎么了?”
秋雁猜测,“应是和殿下吵嘴了”
“那殿下这次怎么还没来哄?”
“我怎会知道!”
“王妃好久没哭得这么伤心了”
陈静姝的脑子一幕又一幕地闪过跟刘珩在一起的画面,她想起他一开始说她是红颜祸水,跟她说“娶你并非我本愿”,是啊,是她贪心了……
她以为总有一天,自己可以捂热他的!
她以为他待自己那么好,宠她护她让着她,总该心里是有她,可他刚刚哪怕要出征了,也未曾想过要她陪同……
玄风敲了敲书房的门,随而进去行礼,“殿下”。
刘珩在这越想到陈静姝刚刚那个红红的眼眶,变得很烦躁,“说,有什么事直接说”。
“淑妃娘娘的侍女来了”
“母妃的人?”,刘珩疑惑,直接说:“让王妃去”。
玄风有些尴尬地说:“王妃歇下了”。
刘珩皱眉,“歇下了?”
“是,林苑那边传来的”
刘珩不耐烦地去前厅应付,不禁回想,母妃何时这个时辰派人来过?
淑妃的侍女名叫凝霜,是个会武的,还是齐王府出的人。
“凝霜见过殿下”
刘珩坐在主位,一副有话快说的催促状,“母妃有何事?”
凝霜笑着说,“淑妃派小人前来送药材的”
“药材?”
“是”,凝霜忽而想起还没说恭喜,“小的恭贺殿下”。
刘珩整个人都懵了,送药还贺他?
“那药干嘛的?”
“娘娘担心王妃身子,便差人送些安胎药材”
刘珩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站起来了,“安胎?你说王妃有孕了?”
“是啊,下午在宫里的时候,太医”说的
话还没说完,刘珩已经快步走出去了,他现在更害怕陈静姝是真的歇下了。
秋雁跟春雨看到刘珩来的时候,就差跪下了,终于来了!王妃都快伤心一个时辰了!
她们俩要行礼的时候,刘珩制止了她们,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他,他不免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摸了一下她刚刚枕过的枕头,心疼地问:“这是哭了多久?我一句话让你这么委屈?”
里头的抽泣声很小,不仔细听都不知道那人哭了。
“有身孕为何不同我说?”,刘珩抬手去摸她的脸,被躲开了。
“说了有何用?殿下会在乎吗?”,陈静姝的声音颤巍巍的还带着哭腔。
刘珩听完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头一回见她这么伤心。
“怎么会不在乎?”
“那我是不是该用这个孩子让你不去边关,留在这跟我大眼瞪小眼?”
刘珩一噎。
“还是说我应该去找母妃找大哥他们,逼你不去?”陈静姝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她真的很难受。
刘珩躺下,隔着被褥抱着她,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
见她不挣扎了,抬手擦掉他的眼泪,耐心地解释:“我不曾想让你陪我去边关,是因为边关苦寒,你无需陪我受苦,我也不想你受苦”。
“我知道”,陈静姝艰难地说着:“因为我是陈家的女娘,我是陈景之的妹妹,所以你得护着我,这样才能好交待”。
陈静姝借着黑暗在宣泄,她知道她这样说这样错,无疑把人推得更远,他们要完了,真的都要结束了。
刘珩没想到她会说这些,头埋在她的脖颈,“说漏了一句,是因为你是我刘珩的妻子,所以我得护着你宠着你”。
陈静姝被他这句话弄得心跳如雷,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