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许知月用完了晚膳,赵毅便又回到了书房开始处理公务。
月上柳梢,此时赵毅还在书房处理公务,而由于几乎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的许知月是半点睡意也无了。
她独自一人坐在院子中,对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发呆。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亮确实是又圆又亮,只是在这无边深邃的夜空中,未免显得有些清冷。
说起清冷,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梦境,说起来,她之前也做过好几次,梦中或是一片苍茫,或是一片花海,无论背景是什么,总会有一位清冷的白衣女子。
她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却唯独记住了一双似乎满含悲伤的眼睛,那女子似乎在说些什么,可她却从来没有听清过。
为何她每回去一趟,或者许知柔回来一趟,她就会做这个梦呢?这个梦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她到底想说什么呢?”许知月沉浸于思考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人靠近。
“你一个人坐这儿嘀嘀咕咕些什么?”一件温暖的披风突然罩了下来,将许知月下了一跳。
“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知月转身见识赵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虽已开始回春,可晚间依然十分寒冷,你风寒才刚好,怎么,又想喝药了?”赵毅伸手替她拢紧了披风,略有些责怪的看着她。
一想到那苦的人肝颤的药,许知月条件反射的抖了抖,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脸苦色的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再喝药了,太苦了。”
“不想喝药,那你还不赶紧进去?”赵毅握住她的手,果然十分冰凉,他稍一用力将她拉起,直接带着她回房了。
“一个人坐在那儿想什么呢?”回到屋子里,赵毅先是给她倒了一杯热手,这才问道。
“嗯,没想什么,就是白天睡太久了,头有些晕,想在院子了吹吹风。”许知月低头喝水,并没有再提起那个梦境的事。
赵毅抿了抿唇,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沉默片刻,他又开口道,“说起来,昨晚你在宴会上弹的那曲香山射鼓十分精彩,我很是喜欢,你若睡不着,不如你再弹奏一遍,让我好生欣赏一番?”
“咳咳咳!这,这大晚上的弹琴会不会扰民?”许知月被呛得满脸通红,她心虚的移开视线,他果然是起疑了吧!
见她反应这么大,赵毅倒也没有逼迫她,而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十分善解人意道,“确实是有点晚了。”
许知月才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继续道,“那不如就明天吧!”
许知月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忽然她灵机一动,“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回家一趟。”
“回家?”赵毅搭在桌子上的手指,无意识的敲了一下桌面。
看来对她而言,这儿还不是她的家啊!
他忽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答应许家父子的条件,他们的婚姻是早就已经定下来的,他不同意,难道许家还能悔婚么?当真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知月见他面色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对她这突然的决定生气了,便好心解释道,“昨日在宫宴上,我便与母亲约好了今日要回去的,只是没想到我竟然睡过头了,哈哈哈,所以明日我得回去看望一下母亲,免得她担心。”
赵毅挑了挑眉看着她,调侃道,“你这确实是睡得过头了些。”
罢了,既然她还不想说她的秘密,那他就再等一等好了,等她把王府当做了自己的家,或许她也就愿意告诉他了。
“明日我还有公务在身,怕是走不开,你自己回去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了。”许知月巴不得他不跟着一起去,这样一来,她也更方便跟许知潔讲一讲那个怪梦的事,想必他应该可以联系上怀远大师,或许怀远大师能替她解惑呢!
“晚上我去接你,你可以与你母亲多待一会儿。”
“哦,好”
“时候不早了,安歇吧!”
“哦,好。”许知月跟着他起身,走到半路忽然又反应过来,“王爷,你的屋子还没有收拾好吗?”
“你觉得被白蚁啃食过的屋子,两天就可以修理好了么?”赵毅淡定自若的继续往内屋走去。
“可其他屋子没有被白蚁啃食啊?两天的时间,一间屋子也收拾不出来么?”许知月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问道。
“我习惯了我的那张雕龙凤呈祥紫檀大床,在其他床上实在难以入睡,而整个王府仅你这里还有一张紫檀大床,便只能委屈你继续跟我将就一下了,待新的紫檀木大床打造好了,我再搬回去。”赵毅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
“是吗?”许知月歪着头,对他表示怀疑,但又一想到他们这些出身贵族的公子哥们,好像大多数是都有点毛病在身上,遂又觉得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算了,都在一张床上睡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翌日一大早,许知月便带着清雨一起回了许府。
许知月要回来是昨晚临时才决定的,门口守门的小厮见到来人是许知月,俱是一脸的兴奋,忙派人去给夫人报信。
许知月回的是自己家,倒也没那么多将就,听说夫人如今在前厅,便直直往前厅去了,完全忽略了小厮后面那句“正在会客。”
“母亲,我回来了,您怎么...”剩下的话,许知月没来得及说出口,看着眼前的景象,在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之前,她的身体倒是先做出了反应。
她立马收住跨出去的腿,两手叠在腰腹前,十分端庄的走了进去,然后向林氏行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礼,随后才朝着一旁端坐着的男子微微点头。
厅内坐着的除了林氏,还有一名男子,男子身着一席天蓝色锦袍,头顶玉冠,笑容谦和,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他身旁还坐了一个与他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糯米团子,小糯米团子分明软软圆圆的,却偏偏摆出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许知月虽不知道来着何人,但是以她的身份,应该也是不用先对他行礼的吧!她稳定了心绪,大方的说道,“原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