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若是战败,身为豫王妃的你,便是宁王第一个收拾的对象,连带着许府也必定被赶尽杀绝,你,可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许知潔难得在对着许知月的时候也一脸的严肃。
许知月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的认真,沉默了片刻,“当初父亲与哥哥是为了我,才选择参与到这场争夺中来的,无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愿与你们一起承担。”
虽是预料中的答案,可许知潔还是听得高兴,他浅浅一笑,站起身来,“放心吧,不会让你有事的!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你慢慢消食吧!”随后便阔步离开了她的院子。
许知月偏着头,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意思,他们已经有了完全的把握?难道他们打算先下手为强?还是说…”
许知潔一番意味不明的话,成功的让许知月陷入了沉思,连着几日都在胡乱猜测。
深夜,许知潔独自坐在书房中,灯罩中的烛火噼啪一响,摇晃的火光也让陷入沉思的许知潔回过了神。他伸手拿起桌上湛蓝色的玉佩,又看了一眼怀远寄回来的信件,轻叹了口气。
咚咚!
屋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渊儿,母亲可以进来吗?”
许知潔放下手中的玉佩,起身去给她开门,见林氏手里端了一碗参汤,许知潔顺手便接了过来,“这么晚了,母亲何必劳累这一趟。”
“你这几日公务繁忙,听石墨说,已经连着熬了好几个大夜了,你便是年轻,身体也是吃不消的,我亲自给你炖了参汤,你快喝点。”许知潔让开身子,然林氏进来。
林氏劲直走到他的书桌旁,看着桌上的玉佩和信件,她忧心忡忡的转过身来,“月儿她可有起疑?”
许知潔端着盘子坐下,“月儿一向聪明,自是起了些疑心。”
“那?”
“母亲放心吧,我与她大致分析了一下朝中局势,以她的性格,想必这几日心思都会放在这上面,母亲再多个她找点事情做,让她稍忙碌些,或许她便没有时间再考虑这件事了。”
林氏还是不放心,又见许知潔只是将参汤放在了一旁,却并未动筷,她略有些不满,“这参汤你快趁热喝了吧,平时见你行事干脆利落,怎么喝个参汤反倒优柔寡断起来了,跟你父亲一个样。”
许知潔无奈苦笑,本以为能拖到母亲离开,他再偷偷到达,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见他乖乖见拿起汤匙喝起了参汤,林氏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继续又道,“月儿是个聪明又有主见,咱们要不还是直接把真相告诉她吧!”
“不可。”许知潔放下手中的汤匙,抬头看向林氏,见她满目忧愁,不由放缓了语调,“母亲,如今幕后之人还未现身,背后究竟有何阴谋,我们也不得而知,若是贸然将月儿的身世告知于她,只怕她会难以接受,届时若是打草惊蛇,只怕会让月儿深陷险境。”
林氏轻叹了口气,垂下头来,“我也知道,可一想到,一想到我的女儿竟被人这样觊觎,幕后之人却半点马脚也未曾露出来,我便担心的彻夜难眠。”她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泪光,声音也有些轻颤,“这是一场长达十年之久的阴谋啊,十年前,我的月儿还那么小,却被人如此算计,我,”
“母亲。”见林氏情绪有些失控,许知潔忙站起来到她身前,温声安抚道,“母亲,母亲您放心,我绝不会让妹妹出事的。”
望着儿子坚毅的目光,林氏晃了晃神,将心中盘旋已久的忧愁宣泄出来,倒也放松了些,她平缓下来,转过身来,用帕子将眼角的泪花抹去,“抱歉,母亲失态了。”
“既然,你们一致觉得不告诉月儿为好,那便先瞒着吧!怀远大师那边有新的消息了吗?”林氏调整好了情绪,转过身来问道。
见她确实已经平静下来了,许知潔这才放下心来,他扶着林氏坐下,耐心回道,“如今可以确定的是,幕后之人确实来自仙灵岛,据怀远大师所言,若要对人施法,那此人须得近距离接触过月儿才行,且施法之行,必然不能离月儿太远。”
“十年前月儿接触的人如此之多,况且已经过去十年之久,茫茫人海,我们如何还能找得到?”
“母亲忘了,十年前的宫宴上,妹妹被许知烟推入太液池中,在那之后妹妹便大病一场,病情反复,持续了一年多才彻底好起来,之后妹妹的性子便变了许多,而在此期间,妹妹并未见过几个外人。”
“这么说,那人是在你妹妹生病期间施了法?”林氏皱着眉头,开始回忆那一年月儿都见了那些人。
许知潔微微摇了摇头,缓缓道,“非也,母亲不妨将时间再往前推一推。”
“你的意思是,在你妹妹落水之前,她便被施了法?”林氏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那可是宫宴!”
“或许正是宫宴人员混杂,才更方便那人作案不是吗?”
林氏张了张嘴,有些震惊,“是了,也确实是在那之后,月儿的身子才变弱了的,我原先以为,只是因为落水大病一场伤了元气,可如今想来,七月三伏天,正是最热的时候,也很快就被捞起来了,月儿却还是病得如此严重,却是未曾想,竟是因为这个。”
“可即便是确定了时间,那时参宴的人那么多,又过了十年之久,咱们还能找到幕后之人么?”
“我已经开始着手调查当年参宴的人员名单,十年前那人既然未得逞,想必不会轻易罢手,这些年必然还留在京城,十年前便能够参加宫宴,如今仍留在京中的,官位必然不低,顺着这个方向,或许能揪出这幕后之人。”
闻言,林氏稍放心了些,“有线索便好,最怕的便是毫无线索。只是我们始终不知道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也不知他何时会再出手,我实在难以安心。”
“母亲且安心,这是怀远大师近日寄回来的安魂符,你寻个机会把它交给月儿吧,如此也能让她魂魄安稳些。”许知潔自怀中取出一个素色的香囊,将它交到林氏手中。
林氏接过香囊,大致看了看,随后将其收好,余光偏见许知潔身后还剩下大半碗的参汤,她有些无奈“这汤想必是已经冷了,我让人却热一下,你再喝吧!”
许知潔微耸了一下肩膀,轻叹了口气,“母亲,时候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