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饶有深意地对着宁婕眨了眨眼睛,示意她放心。
到底寄人篱下,虞兰珠本想婉拒舅母好意,但态度过软,舅母肯定又会打哈哈混过去。
略作思考后,她决定使个狠招,双手再次飞快地比划起来,“我明白舅母担心我的终身大事,既然如此我便去,反正我水性好,干脆故意落水,若有人来救我,就招他为婿,那人既然肯冒死相救,说明人品不赖,或可托付终身!”
近来舅舅和表哥很受燕王的器重,宁家在顺天府的地位节节攀升,舅母王氏自觉门楣高了,开始效仿高门大户讲究起虚头巴脑的门风,若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故意落水,那可有损宁家未来几十年的名声,那是舅母万万不能承受之重。
虞兰珠动作迅速复杂,看得王氏眼花缭乱,满脑子疑惑。
宁婕是个急性子,迫不及待地替她转述:“娘,珠珠知道你嫌她嫁不去,她去就是,反正她水性好,到时候她看上谁,就把那人踹下水,再把人救起,让他以身相许!”
说到此处,宁婕冲着虞兰珠悄悄竖起大拇指,嘴上却是义正言辞道:“珠珠不妥,如此行事容易招恨。”说罢,豪爽地挽起袖子,拍了拍胸脯,语气狭促道:“你看上谁了,偷偷告诉我,我替你把他踹下去。”
听到宁婕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虞兰珠面上连丝涟漪都未曾泛起,显然对她半罐水晃悠的手语水平早已习以为常。
替虞兰珠打着扇的贴身婢女白芷眉头紧锁,宁姑娘怎么老是胡乱理解姑娘的意思,说得姑娘好似欺男霸女的恶霸似的,赶忙告知王氏自家姑娘表达的真实意思。
只是她越解释,王氏的脸色越黑。
而宁婕听后,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反而火上浇油道:“珠珠这不是恩将仇报么,比欺女霸男也强不到哪里去。”
幽静夏夜,两姐妹一唱一和地对王氏使着激将法,殊不知隔墙有耳,孟文远的好友夏无忌到园中醒酒,恰好将宁婕和白芷的转述一字不少地听了去,他的酒意立刻被吓醒了,火急火燎地返回酒席把虞兰珠的“诡计”告诉了孟文远等人,并心有戚戚地嘱托大家明日千万莫要心软上当……
待孟文远送走两位好友后,刚要回房入睡,恰遇其父淮远侯,只见他抚着下颌的胡子吩咐道:“远儿,为父也听见隔壁的戏言,如果虞姑娘真的落水,你明日务必要救下她。我知道委屈了你,可如今天子和燕王的矛盾越来越深,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今明两年之内,大周必起兵戈,虞兰珠的父亲魏国公乃天子近臣,亲姑姑却是燕王正妃,无论哪方获胜,总会看在虞兰珠的面子上,留淮远侯府一线生机,你受了侯府的泼天富贵近二十年,该是你牺牲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