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妈妈。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徐寿大喊,“你现在只有我,听见了吗?要听话!”
试验品出逃,实验室亮起红色警报,徐寿深吸一口气,推开他:“去休息吧。”
试验品跑的很快,嗅觉、听觉灵敏,整个实验室的机器人紧急抓捕一晚上,仍然被它逃了出去。整个第九区不在安全。
徐风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只能透出栅栏窗户看外面。
“喂,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李鸢落钻了狗洞进来,找到了在窗口发呆的徐风,“有人死了,肚子被掏空,看着就像是被野兽吃了,你们没来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事情。”
人类活动区域越来越大,野生动物绝迹,只有猫狗等动物适应人类社会、不会对人类造成死亡威胁的动物存活下来。而那人明显是被大型动物所杀。
徐风抿紧嘴,觉得不应该同她说。
“你有吃的吗?我饿了好几天。”李鸢落道,垃圾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她怀疑是被那野兽吃了。
徐风从栅栏里递了过去,新鲜的三明治,水果,盒装的牛奶。
“被关起来真可怜。”李鸢落道,她取下自己背上的风筝,将线放开,“我叫做李鸢落,收养我的老女人说的,鸢就是风筝,她捡到我的时候纸鸢落到了地上。你见过纸鸢吗?”
“没有。”徐风道。
李鸢落跑起来,纸鸢迎风而起,她拽着手里的线,看着它慢慢升空,徐风目光带着羡慕,自由翱翔在空中的鸟儿。
“你来试试?”李鸢落将线交给他,徐风接过去,“要反方向拽着,不停的拽,但不能太用力,和风搏斗。”
“好玩吗?”李鸢落得意的说。
徐风点点头。
“你们上层区有纸鸢吗?”
“没有。”
“那可真无聊。”
徐风笑了笑:“是。”他头几乎嵌进栏杆里,却仍然有些看不到纸鸢。
李鸢落抢过他手里的线,“去拿一件湿衣服过来。”
徐风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拿了。
李鸢落将线重新递到他手里,将衣服系在两根栏杆上,从地上捡了一根粗树干,放在衣服里缠绕,两根栅栏受力弯折,露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空间。
“出来。”
徐风踩上窗台,从洞里钻了出来,他看见了灰暗的天色,白色的纸鸢,“如果在天空下面放飞,会更加好看。”
李鸢落看了他一眼:“下层区看不到天空,除非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谢谢你今天陪我玩。”徐风道,钻进自己房间,“你明天还会来吗?”
“明天有吃的吗?”
“有。”
“那我明天还来。”李鸢落转身欲走。
被人陪伴之后的孤独更加难以忍受,徐风探身拉着她的手,“什么时候?”
李鸢落咂咂嘴,估算自己饿肚子的时间,“12点吧。”
徐风目送她离开,将窗帘拉上,掩盖那个洞。
下午的时候徐寿过来了,脸色阴沉,“这几天都不要出去。”
“还没有抓到吗?”
徐寿摇头,“不过它活不了多久了。你说说为什么。”
“强化药剂强化了它的细胞,胃部消化提供的能量不足以支撑它的细胞消耗。”
徐寿自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到12点了,徐风翘首以盼,但超过了半个小时,他没有等到李鸢落。
他一咬牙,跳出窗,从狗洞里钻了出去。街上空无一人,都被那头野兽吓得不敢出门,他有些害怕,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些愚蠢。
“李鸢落!李鸢落!”他大声喊,在路过一个小巷的时候,传来一阵喧闹声,他探头去看,流浪猫变异的野兽将李鸢落扑在地上,在她胳膊上啃噬。
李鸢落却没叫,只有粗重的喘气声,出血量极大,地上一滩都是她的血。
徐风从地上捡了一根铁管,重重打在它头上,野兽倒在一边。
他看见了李鸢落的状态。
喉咙被撕破,源源不断流着血,她意识已经模糊,胸口都不在起伏。
野兽趔趄站起来,朝徐风嘶吼。
“十、九、八、七……”徐风缓慢的念着,野兽朝他扑过来。他闪身躲了过去,敏捷的不像一个十岁少年。
“三、二、一。”那变异的野兽忽然睁大眼睛,全身僵硬摔到再地。
他丢开铁管,跑到李鸢落身边,脱下衣服按到她喉咙上止血。他的腰带上带着食指大小的注射剂,取出一个,直接扎在李鸢落脖子上。
随后打开一个扁平的通讯器,“爸爸,我受伤了,失血很多,请派医疗机械来救治我。”
李鸢落睁大眼睛,每呼吸一次疼痛就加深一份,眼前全是白色跳跃的光斑,这是天空吗?
黄色的纸鸢在天上飞,摇晃着,即将落到地上。
她指着天上,口齿不清,“风……风筝要……掉下来了……”
随着风筝越飞越低,她似乎感受到了生命的尽头。
她要死了。
手臂垂落,眼角流出一滴泪,瞳孔放大,呼吸减缓。
徐风浑身冰冷,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道:“李鸢落!纸鸢没落地!风来了!风将纸鸢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