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是不是你跟丞相胡说八道,诬陷公子在外胡作非为?”
冰魄用力甩开敖丙的钳制,大声道,“我有那么清闲吗?”她拧着眉毛揉着自己被敖丙捏出红印的手腕,不满地翻楞着敖丙,“成天公子长公子短的,公子就那么重要?”
“你还不是总是把少夫人挂在嘴上?那么关心。”敖丙撇了撇嘴,复又坐下,抬眸看向冰魄,“你怎么对少夫人那么好?看你也不是要少夫人向公子吹枕边风的样子。”
“少夫人的前世于我有恩。”冰魄坐到敖丙对面,接过敖丙递过来的茶,“冥界的事暂搁一旁,北海到底是少夫人在顶着,也不论。倒是公子纵横商场,难免树敌,有些风言风语也是寻常。公子行得正站得直,何惧被有心人泼脏水?”
敖丙眼尾一挑,“没想到你也会说公子的好话啊?”他身体前倾迫近冰魄,低声问道,“你今天出去查到了什么?”
冰魄摇了摇头。敖丙失望地靠上凭己,“你说目标会不会已经转移出去了?我们还在这傻找。”
“不会。”冰魄笃定道,“公子对于大方向上的把握向来精准。”
敖丙食指状似随意地弹了一下袖口上的花纹,“你又没跟过公子,怎知他的本事?”
冰魄眸色一闪,理所当然地道,“若没这个本事,公子要如何令幽冥臣服于足下呢?”
敖丙稍微眯了一下眼睛,冰魄转移话题,“虽说目前没有确切行踪,不过朝歌兵营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道士,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体透着一股阴气,他还知道龙渊致的事。我已经让阴兵盯着他了。”
敖丙神情严肃,“那咱们可得多留神。这毒龙真是比泥鳅还滑。”
“不止。”冰魄面庞罩上一层薄薄的冷意,她端茶至唇畔,含着杀机的眼轻轻扫过飘在杯中的茶叶,缓缓饮下一口茶水。
姬发披着蓑衣踩着雨水跑进大厅,一旁的下人接过他随手递过来的斗笠。姜淑祥这时过来,见姬发鬓角滴水,遂掏出绣帕为他擦掉滚在发上的水珠,动作极其自然妥帖。姬发进内厢沐浴更衣后再出来姜淑祥已经离去,却体贴地留下了一壶煮好的热茶。姬发喝了一杯,周身顿时暖和,在外奔波时经受的湿寒立刻散去。姬旦抱着几卷竹简进来,姬发放下茶杯问道,“四弟,可都办妥了?”
姬旦放下竹简点了点头,“受灾百姓皆以移至安全之地,临时房舍搭建完毕,日常所需配备完全,伯侯府的士兵们已将堤坝加固加高,二哥暂且宽心就是。”他轻轻拍了拍垒在案上的竹简,“丞相筹钱的办法虽然有些小人行径,但用来对付那些麻木不仁的富贵人家还真是绝妙。二哥,小弟已经按照爹和丞相的指示将每一笔款项清楚记录,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口实。”
姬发点了点头,“那就好。丞相还针对商家囤货敛财拟定了一系列的措施,到时候定能派上大用。”
姬旦坐到姬发身边,“二哥,前些时候听你说自己不堪任用仍需学习,我还以为你是不舍裙钗想近水楼台,今日方知,小弟会错意了。”
“丞相之胸襟谋略皆是我等榜样。四弟,你也应虚心向丞相请教治国之道,如此将来才能更好地辅佐爹完成伐纣大业,造福苍生。”
姬旦趴到姬发手臂上撒娇,“二哥,你和丞相说说,让我也搬过来住呗。”
姬发推开姬旦,斥了一声“胡闹”,起身径自去了书房。姬旦朝着姬发的背影撅了噘嘴。
丞相府书房,姜子牙负手立身案后,哪吒等众将分列阶下,土行孙汇报完这三日朝歌兵营的动向后退到哪吒身边。姜子牙凝眉不语,杨戬拱手道,“丞相,照这样看来,闻仲已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了。”
姜子牙缓缓摇了摇头,“据你之前所述,闻太师的雌雄双锏不可作昔日之语。可我与他对招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感受到你说的那股凌厉杀气。我总觉得当日他败的有些蹊跷。”
哪吒这时才想明白,“师叔,你让土行孙带着探子监视盯紧敌军,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姜子牙薄唇微抿,思索半晌后,看向土行孙,“你说朝歌兵营里出现了一个道士?”
“不错丞相。这个道士就在您邀战闻仲的时候出现的,和申公豹走得很近,两人常常交头接耳不知在密谋什么。”
姜子牙踱了两步,吩咐土行孙继续监视不可松懈,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立刻向他汇报。
朝歌兵营里,玉龙子坐在帐中摆弄棋子。九尾狐现身,轻哼了一声,“毒龙,看来这幅躯体很合你用嘛。”
毒龙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九尾狐走到毒龙身前,瞟了一眼棋局,压抑着怒气道,“你倒是有兴致。”
毒龙落下一子,道,“若是计较一时之得失,就会如黑子这般最终被全数吞没。所以,要放长线钓大鱼。”毒龙重新落子,黑子局势瞬间扭转。
九尾狐阴测测地目光在毒龙身上转了一圈,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凭你我之间的交情,还不到两肋插刀的地步。”
毒龙凝视眼前的棋局,黑子形势大好,看似胜利在望。他嘴角一勾,伸手自棋盘上连取下几枚白子,“说的不错。你我不过是因利而聚,各取所需。”
九尾狐心胆一颤,“你之所以被女娲娘娘封印,就是因为你密谋颠覆冥界神殿。毒龙,你对冥界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毒龙两只眼球倏然裹上一层血色,将手里的白子碾得稀碎。他残忍地笑着,嗜血地看着白色的碎末一点一点地从自己股掌之中跌落,“你错了。我要报复的不是冥界,而是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