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您都听见了?”冥王抬眉求教,“我也不知君父为何这么生气,还请您指点一二。”
水草马明王单膝跪地,“臣并非刻意留心,只是君上的声音太大了,臣这才听到了两句。”
冥王俯身将水草马明王扶了起来,“我和君父都知道您是最懂规矩的。”他顿了顿,道,“方才我说想以须发育出一个孩子,不期君父会大发雷霆。”
水草马明王微微笑着提醒道,“王上如此行事,是将王后置于何地?君上此生没有红鸾星动,故而用此法孕育出了王上,可王上有妻三界皆知啊。”
冥王怔忪,水草马明王叹息一声继续道,“君上向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面上对王后漠不关心,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媳妇的。就算是看在您的情份上,君上也不会让王后受委屈的。”
冥王沉思半晌,露出释然的笑容。一名鬼差无声进来禀报,称枉死城城主刑天求见。冥王颔首,水草马明王行礼恭送。冥王离开后,水草马明王躬身进了书房,将一杯参茶呈送到泰山府君手边。泰山府君摆了摆手,貌似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水草马明王放下参茶,安慰道,“王上一向懂事听话,怎会不明白您的一片苦心呢?”
泰山府君苦笑地摇了摇头,“没有你的点拨,他怕是会纠结个几百年吧。泰一他孝顺,孝顺得我跟他都不像是父子俩了。”他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窗前,“其实本君也有一个普通父亲的心情,奈何身份拖累,不得不选择这样一种严苛的表达方式。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换作姜子牙,或许连斥责都没有,不轻不重地点上两句便完了。可此事发生在这冥界神殿内,本君若是对灼华假以辞色,传出去只怕又会引起臣民物议。”
水草马明王无声感叹,泰山府君沉默片刻再问,“泰一有说如何处置灼华吗?”
“据臣所知,王上只是吩咐王后回凌虚阁候着,这会儿王上应该和刑天商议姜子牙被告一事。惩罚王后……大概要稍晚一些再执行。”
泰山府君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去传本君法旨,就说本君念着她是世子的母亲,这次就不追究了。”
水草马明王领命而去,泰山府君坐回案后端起参茶,一边喝一边好笑地想着:姜子牙……你和申公豹在上昆仑山之前,是倒卖锅子的吧?
“阿嚏!”正在看公文的姜子牙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房间瞬间冰冷了起来。姜子牙起身去把门窗关好,烈烈寒风似千万只怒吼的野兽直直地朝着姜子牙猛扑了上来。姜子牙后退两步掐诀将阴风驱散干净,由于感受到了浅浅滑过鼻尖的一缕妖气,遂厉声喝令,“何方妖孽,速速现身!”
哪吒和雷震子提着兵器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护在姜子牙身边。森森夜幕下,一个浑身裹着恨意的白衣女子步履沉重地走了进来。她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姜子牙,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姜子牙现在定然已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哪吒哼了一声上前质问道,“你是何方妖孽,为何要来找我师叔的麻烦?”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不错眼珠地仇视着姜子牙,右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纯金打造的匕首,亘在姜子牙的眼前,“这是女娲娘娘赐给我的金匕首。姜子牙,你就用它自裁吧。”
哪吒紧紧地盯着女子手里的金匕首,握着火尖枪的右手冒出几根青筋出来。当年,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削皮挫骨的。哪吒颤颤地大声道,“我师叔没有犯错,女娲娘娘怎么会降罪于他?”
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你师叔杀了我丈夫,难道不用偿命么?”
“你胡说!”雷震子出言驳斥,“我师叔慈悲为怀,根本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姜子牙面容凝上一层冷光,“我不认识你,更不认识你丈夫,遑论杀他。你说我行凶,拿出证据。否则,我绝不就死。”
女子双手攥成拳头,怒极反笑,“我丈夫临死前亲口指证的你。你也说了,与先夫素昧平生,他会牺牲自身性命构陷于你吗?”
姜子牙怔愣片刻,复有镇定道,“也不能排除是真凶杀害你丈夫后嫁祸于我的可能。”
哪吒接口道,“不错。轩辕墓三妖就爱用这一招。”
“轩辕墓三妖?”女子目光一滞后冷声反问,“她们不是女娲娘娘派来辅佐你的吗?”
姜子牙凛然道,“她们早就变节,与我已然势同水火。你若不信,出去打听打听便是。”
女子沉沉目光迫视着姜子牙的双眸半晌,静静转身。临走前,她恶狠狠地威胁道,“姜子牙,你如果敢骗我,我不仅要杀了你,还有你的亲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吒和雷震子提步要追,姜子牙抬手拦下。他算了算,脸色墨如夜幕。哪吒恨声道,“师叔,又是那三个妖怪干的好事对不对!”姜子牙点了点,冷肃道,“哪吒,你追过去暗中保护那名女子,别让她成为第二个猫精。”
哪吒郑重应了一声后踏上风火轮飞上高空。姜子牙缓步至灯座前,昏黄黯淡的火苗把姜子牙的身影拉得好长。姜子牙冷冷睇着乌黑蜷曲的灯芯,执起铜剪。一闪而过的冷光辉映他眸底稍纵即逝的寒芒,原本微弱的灯火霎时明亮起来,在姜子牙深邃的瞳仁中蹁跹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