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第一重是天道印,乃慕符仙君陨落前所留。”姜澄双眼微阖,喘了会儿气才有力气接着说道:“将来小兄弟若是有缘能修阵法就会知道,但凡是禁制都会留下生门。这是怕有人乱入,特别是天道仙君就更讲究这些,可这……此地步步皆是死地。”
“这是为何?”徐宁道。
谢微生道:“可能因这乌山特别,但凡来过的人必然会带走些什么,而封印此处之人并不希望这些东西出世。”
她所知的,能活着从乌山离开的人,最后皆让三界生乱。
无论是杀身成仁的姜羽还是向天借运的木浮生。
姜澄点点头,他掀起手腕,示意众人去看。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有一个圆环咒枷。
这图案猩红,形状不规的绕了一圈手腕,绘着一些扭曲狂乱的咒文,图形和文字邪气中透着阴森。
谢微生好歹也是做了百来年的神仙,更是以凶恶闻名于世,吃过的盐比这几个凡人吃过的米还多。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咒枷,她自然了如指掌。
谢微生抓过徐宁和木浮生的手,翻开一看,果然两腕交错着猩红的咒枷。
这是一种古老的术法。
与其说是符咒,不如说是诅咒。
施法者将肉身长久的封存在这,魂魄归于大地。而凡是途经此地的活物都会被反噬。
凡是被施法者诅咒的人,除非破除咒语,无一例外会被诅咒招来的凶灵以残忍血腥的方式杀害。
更棘手的是,这种诅咒只有施法者亲自破除才能消散,而现在慕符仙君早已圆寂千年,和俊殷一同覆灭。
谢微生蹙眉,她举手自探,果然也是一道醒目的乌兰印。
她是生魂附体不假,可原身只是普通人,是活人就要有五感。为了不引起怀疑,特地问天留了徐洋一丝气才保肉身不腐。
他们现在确实是出不去了。
谢微生再三确认,心中连说数十声“岂有此理”,终于压住怒火扶墙起身。
她倒是不怕邪祟报复,谢微生本人现在就是最大的凶恶头子。
只是……
微生看了眼徐宁,道:“我们接着往里面走。”
姜羽的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鬼灯穷炉,现在木浮生还不知道。但既然他们能活着离开而没被乌兰印反噬,那么就说明,接着往里走,才有一线生机。
姜澄:“敢问这位木浮生先生,您不在西海龙宫好好待着,跑这鬼地方来做什么。”
木浮生抬起头,淡声道:“不知。”
谢微生被气笑了:“您老人家是闲的慌吗,西海到丰隆三千里路,您舟车劳顿至此,竟是不知缘由。”
木浮生:“我只是凭着直觉,走着就到了。”他的语气竟被呛的有些委屈。
徐宁道:“那这位姜公……姜羽怎么办。”
少年双眼紧闭,俨然一副昏睡过去的模样,这张年轻的面皮清俊,人畜无害,恍若刚刚那个恶鬼修罗只是几人的幻觉。
姜澄道:“我给他上了秘法,除了我没人能解开他手上的绳索。”他叹道:“姜羽也是被邪灵寄生,不全怪他。接下来或还有用的到的地方,留着总没坏处。”
这话是说给在场几人听得,谢微生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本就是他自家的事,姜澄和姜羽本是同根生的亲戚,除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手杀自家亲戚的。
再说如果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哪怕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她也会带着徐宁离开。
谢微生又看了眼靠在她怀里的徐恩恩,“你怎么找来的。”
徐恩恩:“我跟着你,一路。”她瑟缩如鹌鹑,又怕被打,往木浮生那靠了靠,叫道:“大姐别动手,我也是怕你和阿宁弟弟出事。”
谢微生没再多问,她其实蛮欣赏这丫头的。
她喜欢这徐恩恩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是徐恩恩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见到这样血腥可怕的场景难免会晕过去,到时谢微生根本无法一心二用保护两人。
木浮生道:“人是我带进来的,我自会照顾。”
徐恩恩:“我是自己跟着你找来的,姐姐,我会照顾好自己。”小脸一红,“你和阿宁都不在村子里,我待不下去。”
姜澄正坐在远处画符,闻言转过头,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转到微生脸上。
这双犀利的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似乎想在徐洋在平常不过的脸上抓住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徐小姐。”姜澄道:“刚刚听这位小姑娘的意思,你曾进来又离开过这,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