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小姐。”
“滚啊。”
“女孩子不可以打架哦。”
“去死吧。”
我留不留光头,缠不缠胸,打不打架,关这两个陌生人屁事。
可是最后,灰谷兰扔掉啤酒瓶,伸手摸上了我的眼角,为我抹干了泪水。
灰谷龙胆已经旁若无人地拿起话筒唱歌了,在一片撕心裂肺的噪音中,我望见灰谷兰收回了那只手,弯起那双漂亮的紫罗兰色眼眸。
“笑一个吧。”
他对我说。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很多都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在那之后我经常跟灰谷兄弟厮混在一起。
这对兄弟很烦,经常逼我喝酒,每次我只能喝下最多两杯轻度数的酒,为的就是防止他俩把我灌醉。
但是那段与他们共同度过的时光,那种自内而外的感觉,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
自由与快乐。
那可能会是我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着的。
至死也不会得到的东西。
因此,在我的爸爸要求我解决掉灰谷兄弟、重创六本木不良之时,我丝毫也不感到意外。
在那之前,灰谷兄弟打败了六本木最大暴走族组织狂极的总长和副总长,成为了六本木新的统领者,只要登高一呼就会有无数人响应的——Boss级人物。
爸爸将我召回家的那天晚上,我爬墙翻进了灰谷兄弟家,撞见正在喝酒打游戏的他们。
我挤到他俩中间,夺过酒瓶一口闷。
那是我第一次主动地跟他们喝酒,我抱着一种想要痛快发泄、彻底放弃的觉悟,将一瓶瓶酒水灌进肚子里,让昏麻与灼烧的感觉贯彻我的全身。
他们俩也没有阻止,我们仨就这样干啊干,直到第二天,灰谷兰把我叫醒,我费劲地抬起眼皮,在晕晕乎乎中发现灰谷龙胆正拿着笔在我脸上乱涂乱画。
“你醉酒后的样子好难看,大半夜还又哭又闹的,吵得人睡不着觉。”灰谷龙胆见我没有阻止他的行为,画得更加起劲了,“真的很烦诶,差点就想把你揍醒了。”
确实,他们俩眼睛下面有好大两对黑眼圈。
“开心点吧,莉莉。”灰谷兰在说到我的名字时,眼睛里好像闪过了一抹莫名的光芒,“不可以再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哦。”
我这才惊觉昨晚我都干了些什么,赶紧问他们俩我醉酒后说了啥话,做了啥事。
但是兰和龙胆本着身为兄弟的默契,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拒绝了我。
“不告诉你。”兰笑眯眯道,“自己试着猜一猜吧。”
“等你想起来了再说。”龙胆也在笑。
可他们俩终究是没有等到我想起来的那天。
原因是我来到了医院,在那间ICU病房里找到了那个人。
我拔下了他的氧气罩和输送管,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折线慢慢地变为一条直线。
爸爸说,这个社会太过病态,这个国家太过腐朽,因此一定要想尽办法,将导致腐烂的蛀虫赶尽杀绝,驱散这片笼罩于东京顶层的黑暗。
如果用解决一只老鼠的成本,以此再解决掉另外两只老鼠,这叠加效果再好不过。
所以我在医院里杀死了狂极的副总长,把灰谷兄弟送进了少年院。
他们被判了伤害致死罪。
而我则安然无恙,从六本木转学到了涉谷。
我的爸爸是东京警视厅局长。
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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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后,我还有点惆怅,梦到过去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了,仿佛是在看电影一般,我在忘记梦的内容之前,仔细地品味着那段原本早应烂在心底的回忆。
彼时Mikey正抱着我坐在窗台边,下巴搭在我的脑袋上,我默默地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享受着这片安宁与祥和。
有星星和月亮的夜空,以及遥不可及的山川。
感觉像是被拐到了深山老林。
我叫了声Mikey,却没有等到回应。
夜太深了,他轻轻地抱着我幼小的身体,一动也不动,轻浅平稳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十分清晰。
真是不可思议,我这样想着,脑海里划过他那张时常带着疲倦与麻木的面孔。
仅仅是这样想着。
这回,Mikey。
我抚上他的手,望着天边朦胧的月色。
做个好梦,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