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张冬哭了起来:“我爹娘都没有了,如今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就只认识姐姐一人。我实在是害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去了。”他说着就趴在了地下,边哭边颤抖起来。
晁霖听完叹了一口气: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张冬的父母因她而死,她欠面前这个孩子的。既如此,她就必须好好保护他,以还他家对她的救命之恩。
“好了小东,不要再哭了,从今天起我收你为义弟,从此这里就是你的家,你以后就在这里生活,没人敢欺负你,你快起来吧。”
“真的吗?”张冬直起身,满脸都是泪,一双眼却充满了惊喜:“谢谢姐姐!”
“当然是真的了。”晁霖对他一笑:“去找晁盖哥哥吧,告诉他我认你做义弟了,以后你也是他弟弟了。”
“是,姐姐。”张冬感激的对晁霖磕了一个头,而后站起身缓缓后退,轻轻地关上了门。
晁霖看着关上的门,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步错,步步错。
江州使她失去了乌云踏雪,还害死了无辜的人,虽一切剧情尽在掌握中,但不可控因素太多了,她不能再随意任性了。
第二日晁盖在聚义厅大摆宴席,庆祝江州一行人上梁山,晁霖坐在轮椅上被武松推进聚义厅,却在厅内见到了几张陌生的面孔:
左侧的长桌上坐了三男一女,女子二十六七年纪,生的美艳又英气,身着红衣绿袄,头戴芙蓉粉花;冷冰冰如夜半山风,笑盈盈如春日艳阳,别有一番风韵。坐在她身边的是一三十左右岁的黑紫色面皮男子,他身穿白布衫,头围青纱巾,正在对着那女子嘘寒问暖,百般奉承,一笑起来还憨憨的。
坐在他二人对面的是一二十三四岁的年轻男子和一二十九、三十岁的健壮汉子;那年轻男子面皮白净,一双金色的琥珀眼珠格外引人注意,他眉清目秀,身材纤细,身着金凤走云绸袍,头戴金缕穿线丝花,一颦一笑,美甚女子。那健壮汉子头身披黑汗衫,头系白绵巾,三柳掩口黑髯,浓眉细眼,正豪放的笑着。
四人见到晁霖进来,纷纷整理衣衫站起,冲着她抱拳行礼。
晁霖一笑表示回应,心里已猜出来这四人都是谁了。她用左手指了指挂在前胸的右臂,开口道:“姐姐哥哥们抱歉,我右臂受伤动不了,回不了礼了。”
“无妨,妹子身体最重要。”那女子笑着摆摆手。
“小霖。”
晁盖坐在上方主座叫着晁霖,武松便将晁霖推到了晁盖的右侧挨着他;晁盖摸了摸她的头,站起指着那四人对晁霖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母夜叉孙二娘,这位是菜园子张青,他夫妻二人是鲁提辖的结拜兄弟,也是武松兄弟的救命恩人;这位是金眼彪施恩,他就是武松兄弟刺配孟州时所说的小管营大善人;这位是操刀鬼曹正,是林教头的挂名弟子,这四位兄弟都是你下山时前来投奔的。”
“如此。”晁霖点点头,想着自己果然猜对了。
“久仰各位大名,幸会。”她继续说道。
“我等名号微不足道,姑娘才是赫赫威名。姑娘年少闯东京,行沧州闹青州又一路历经江州,骁勇善战、聪颖善良,江湖流传不如亲眼所见,我等也算是人生圆满了!”
孙二娘笑眯了眼回道晁霖,看向她的眼里也充满了喜爱与仰慕。她从刚刚晁霖进来就被这个小丫头所吸引,那是怎么看怎么喜欢,心里寻思着自己要是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妹妹,那她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二娘姐姐捧我,那都是江湖兄弟看得起我罢了。”晁霖回之一笑。
“真是谦虚啊哈哈哈…姑娘真好啊…真漂亮啊…”
孙二娘一脸痴笑的看着晁霖,张青见之赶忙阻拦住她,又面色尴尬的看向有些发懵的晁霖,解释道:“妹子莫怪,我夫人平日听得妹子事迹,实在是太过仰慕妹子了,今日她一见妹子就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吓着妹子了。”
“无妨,无妨。”晁霖也尴尬的笑着摆手。
“咳咳,”吴用坐在晁霖的右边,轻咳两声后看向晁盖道:“天王哥哥,开席吧。”
“好!”晁盖大笑着举起酒碗:“为庆祝宋三郎与江州众兄弟上梁山聚义,兄弟们,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众人皆举碗大笑回应。
酒过三巡,宋江提出要回郓城县老家接宋太公与弟弟宋清上山,晁盖回答说再过两日起兵去取,宋江却是拒绝,拿定了主意要亲自下山。晁霖自是宋江知道下山会发生什么:被赵氏兄弟逼入绝路、得三卷天书、被梁山来人所救、晁盖派人接宋太公上山。
别的都不重要,只是这三卷天书可是让宋江坚定了诏安的念头,既如此,她又何必要让宋江走这一遭呢?
心动不如行动,她赶忙开口对宋江道:“公明哥哥,依我之见,公明哥哥还是不要走这一遭,还是让我梁山的兄弟们替哥哥走这一趟吧。”
“哦?”宋江闻之看向晁霖,开口道:“小霖妹子有何高见?某愿闻其详。”
“公明哥哥,一来郓城县离梁山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步行怎地也要整整一日多,哥哥若是下山再带宋太公上山,实属不便;二来哥哥家里还有两个眼巴巴等着立功的都头兄弟,他们盯着哥哥就如同老虎盯着肉一般,哥哥以为悄悄潜入再离开那么容易吗?不,哥哥一定会被发现的,如若哥哥再被抓走,哥哥以为自己的结果会如何?”
晁霖说到此一脸高深莫测的笑着看宋江道:“请哥哥结合我先前多次劝阻哥哥的话与结果考虑一下,听我一句劝,这取太公与宋清哥哥上山之事,包在我与我哥哥身上,如何?”
宋江看着笑意盈盈的晁霖,自上次济州一别,他不顾晁霖劝阻回家探父,却发现一切真如晁霖所说一般都是他父亲为使他归家而用的计,而他心存侥幸以为不会被捉,却也真的如晁霖所说一般被捉了起来;晁霖对他的行踪轨迹了如指掌,多次帮助相邀于他,自己还受了很重的伤,他对她是既敬仰又感激,她的话在他心里也具有了分量,今日她又出言阻拦于他,让宋江不自觉的就听信于她,他沉默了许久,终是点了头答应。
晁霖见宋江答应后松了一口气,她挑挑眉,喝光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