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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蒙公明哥哥看得起我,那我收下那狮子马就是,多谢哥哥了。”晁霖对宋江颔首致意。
“妹子不必自谦,以妹子之心性,遍值这世间万千之最。”宋江笑着回应。
送礼风波过去,吴用用羽扇遮住嘴轻咳两声,又对宋江使了个眼神;宋江会意,立马直起身,侧脸看向晁盖道:“天王哥哥,这山寨兄弟的分拨虽已定,但还有许多其他的地方需要商榷,不如哥哥与我一起去聚义厅商讨一下?”
“哦?”晁盖一脸纳闷:“还有何地方需要商榷?贤弟心细如发,安排精妙,不如就贤弟全然安排了吧,我断无异议。”
“哥哥。”宋江对晁盖向吴用与晁霖处使了个眼色,故意压重语气嗔怪道:“小弟就是安排得再精妙也得哥哥这个山寨之主点头才行,哥哥必须得与小弟同去!”
“噢,噢!”晁盖这才看出宋江的暗示,方才恍然大悟:他这是在给吴用和晁霖制造独处的机会啊!
“可以可以,既是为了山寨,那我哪有推辞的道理,我与贤弟同去就是!”他立马改口应允。
“哥哥,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便动身吧?”宋江说着就站起了身。
“好,我们走吧。”晁盖也跟着站了起来。
晁霖默默地坐在床上看着这三人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这该死的默契——她暗自吐槽。
“军师不同去吗?”晁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向吴用道:“出谋划策哪里能少得了你呢?”
吴用一声轻笑,摇着羽扇看了一眼晁霖,而后低下头,没说话。
“额…”宋江见状不妙,赶忙为吴用开脱道:“我与天王哥哥要商讨的也没什么需要军师先生出主意的地方,就…不必了吧。”
“如此。”晁霖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挑挑眉,将怀里熟睡的晁斯年递向晁盖方向:“那就辛苦哥哥和公明哥哥啦。”
晁盖接过晁斯年,又摸了摸晁霖的头,“哥哥明日再来看你,若是有事,记得派人去寻我。”
“我知道了哥哥。”晁霖对晁盖灿烂一笑。
晁盖微微一笑,用手背抚了抚晁霖的面庞,“走了。”
吴用将晁盖与宋江送出大门,刚返回晁霖的房间关上房门,还未转过身时,就听得内阁晁霖的轻笑:
“看来我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只有被安排的命运啊,军师。”
吴用一怔,而后转身走向晁霖,坐在了她的床边。
“此话何意呢?”
“军师说何意呢?”晁霖笑着反问:“难道你我现在必要将话挑明了说才有意思吗?”
吴用笑了:“不高兴了?”
“哪敢啊。”晁霖向后随意一靠,“您是军师,那是我哥,还有一位公明哥哥,您三位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敢不高兴。”
吴用没说话,晁霖则撇撇嘴,继续开口道:“军师,你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吗?”
“无事便不能与你坐一会儿了?”吴用轻摇羽扇,不慌不忙的反问。
“不是。”晁霖摇头:“山寨大小事务琐碎繁忙,千头万绪,我怕耽误了军师宝贵的时间。”
“什么话。”吴用笑起来,“在我心里,你最珍贵。”
“军师惯会拿好话哄我。”晁霖不以为然。
“是好话还是真话,你心中有数。”吴用双眼含笑的看着晁霖,缓缓回答。
晁霖一声轻笑,她是有数。
吴用是喜欢她,她也确信吴用很喜欢她。可她与他皆是为了梁山可以付出一切的人,她为了梁山处处算计、步步为营,他又何尝不是呢?
所以吴用说她在他心里比梁山珍贵?她不信。
“军师…”
“不要再叫我军师了。”
晁霖刚开口准备反驳吴用便被他一口打断,她的表情变得疑惑,看着吴用不解问道:“什么?”
“我说,不要再叫我军师了。”吴用一本正经,严肃的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满情绪。
晁霖从去年七月份开始便一直叫他军师,他知道她生他气,尽管他用尽一切办法她却还是对他不冷不热。可如今这偌大个房间里只有他与晁霖二人,晁霖一口一个军师叫着,他听着,只觉得十分刺耳。
“为何?”
“你说为何?”吴用不满情绪更甚,他想当晁霖的加亮哥哥,而不是泯然众人的军师。
晁霖看着吴用不悦样子心下了然,她语气淡淡,陈述道:“山寨兄弟皆叫你军师。”
“你与他们不一样。”吴用蹙着眉反驳。
“如何不一样?”
“你说如何不一样?!”吴用变得十分气恼,他愤愤一甩手,直直的盯着晁霖。
“为何呢?”晁霖一脸淡定的反问。
“什么?”吴用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一愣。
为何喜欢我呢?吴用。
“加亮哥哥,你为何如此偏爱于我呢?”晁霖看着吴用,淡淡问道。
加亮哥哥?
吴用眼睛一亮,时隔大半年晁霖再一次这么叫他,他心中十分欢喜。
为何偏爱于她?
他看着晁霖,脑子里开始回闪他看着她长大的点滴:
他记得晁霖刚出生时握着他的白白嫩嫩的手;记得她三五岁时攥着他的衣角问长大可不可以嫁给他的稚嫩声音;记得她七八岁时挥舞着双剑的瘦小身影;也记得她十二三岁时日日缠着自己陪她玩闹的笑脸。
可这一切都在晁霖十四岁那年不一样了。那年她死了,一天之后她又活了,却把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忘了,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再充满热切与欢喜,而是陌生与戒备。
他也是在那一刻才发觉自己对晁霖的感情。
晁霖完好的站在他的面前,晁盖却说她是死而复生。那年他二十六岁,却是第一次体会到心痛到无法呼吸的感觉,也是那时他才发现,他对晁霖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与爱护,而是一种深陷其中、无法割舍且甘心沉沦的爱。
他爱她,曾经超过自己,现在越过梁山。
他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