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大包天!一月后,四州必乱!”
其中一男子禀道:“四少爷在万州舟师,五少爷在扬州水师。京都来信已到,两位少爷特意让属下带话,三老爷若要用人,尽管吩咐。”
另一人则道:“三老爷要尽快脱身,还有……”
花简三看向那人问:“别磨叽!”
那人顿了顿才说:“两位少爷提醒您别忘了,铁锁日夜佩戴。”
摸了摸前胸,花简三面色一赧,摆摆手:“啰嗦!”
那人尴尬笑笑,他也不想传这样的小话,简直浪费他的一身才能。
花简三郑重道:“这两字别忘了传达!”
除了内心崩溃,那人别无想法,遇上这么一家奇怪的主子,还能如何?
北方战势尚未明朗,朝中又因赵文瀚案牵连出一批官吏,闹得朝廷人心惶惶,特别是三皇子派系的朝臣,最近收敛了不少,尤其是御史系和清流派,仿佛连弹劾的劲头也减低了,不似以前上朝不参倒几个人就要去撞柱一般。
刘尚书背着手,慢悠悠地和花国公走在一起。
“花老头,算算日子,南边要热闹啰!”
花国公皱眉驳道:“你出的馊主意呗!”
刘尚书两唇一开,无声地说了两字。
花国公愣在当场,脸色一沉,怒看向老伙计,骂道:“你怎么不早说!”
刘尚书双手一摊,耍赖的本事和花国公如出一辙:“我敢说吗?这不是在提醒你吗?”
花国公怒气冲冲地走了,留下刘尚书愣在原地,自言自语:“你就装吧!”
这段时间国务繁重,宣庆帝已多日未进后宫,想起边塞的儿子,便往皇后宫里行去,路过惠妃的丽秀宫时,只见宫外空地上都立着杆子,杆上系有麻绳,晾晒着一块块帛纱。
“这是做什么?”
白公公看了眼门内,回禀道:“禀陛下,那是在晒纱。”
宣庆帝纳闷:“为何晒纱?”
白公公欲言又止。
宣庆帝沉下脸来:“说!”
白公公这才一五一十道来。
不止丽秀宫晒纱,除了皇后的坤宁宫和贤妃的锦绣宫,满后宫的嫔妃都在晒纱。因为禁止民贸,南闵国的宫纱无法运来,可天热需换窗纱,尚宫局只能把陈年旧纱和薄帛分发到后宫。
“皇后那里也是旧纱吗?”
白公公照实回禀:“坤宁宫分得碧青纱五十匹,皇后派人送去了西苑。”
西苑里住着几位先帝的嫔妃,年岁都老,时常生病,平日里也是皇后着太医去诊治。
“朕记得今年二月从南闵进了一千匹碧青纱,全都入了内庭库。为何皇后只得五十匹?”
白公公勾着腰,不敢答话。
宣庆帝吩咐:“去尚宫局!”
皇帝撵驾前脚刚离开,就从丽秀宫门后探出两颗人头来,其中一颗看向另一颗,笑道:“快去禀告娘娘,陛下走了!好像是去尚宫局了!”
两颗人头又消失在门后。
惠妃斜靠在窗下软榻上,淡淡一笑:“把库里生虫的锦布搬出来,就晒在廊外。”
宫人应是,捂嘴偷笑,也该贤妃倒霉了,仗着庄郡王的势在宫里作威作福,连皇后都越发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