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勺汤,然后……一口喷在了床单上。
“咳咳咳……”
那个平日里只穿包浆花格子衬衫的和大裤衩芬格尔,此刻打扮得跟参加婚礼的新郎一样站在了她床前。
坐在床边监督巴哈尔吃胡萝卜的承太郎都惊呆了。
芬格尔上前一步,然后突然抛下手里的慰问品,哭丧似的扑到巴哈尔身上,把脸埋进白被单里一阵嚎,“哎哟我的小天使怎么伤成这个样子啊心疼死哥哥了嘤嘤嘤……”
巴哈尔冷冷推开了那颗压在自己石膏上、打了发油的脑袋。
真能演啊这货,他的真实反应明明是嘲笑她被垃圾车碾了。
“别哭了,我没事。”
你看,承太郎都被你浮夸的演技震撼到了。
“怎么能没事呢!你看看你,小脸都青了人也瘦了,身上更是被压路机砸过一样…..”
巴哈尔第一次在承太郎那张写着无敌的脸上看到犹豫,他拿着那本海洋学杂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显得非常纠结。
其实他是见过芬格尔的,在火车站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芬格尔身上披着一件边缘破碎的披风,胡茬也两天没刮,刘海几乎遮住了半张脸,正常人,尤其是像承太郎这种视力全分给白金之星,甚至能把龙舌兰姑娘认成女人的人,是不可能从眼前这个衣冠禽兽身上联想到当时那个流浪汉的。
“起开,你压到我的伤口了。”
“啊,抱歉。”芬格尔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把脸。
“老哥,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巴哈尔指着承太郎介绍道。
芬格尔转过身,严肃地握住承太郎的手,“你好,我家巴哈尔麻烦你照顾了。”
“啊,你好。”承太郎也很严肃。
“芬格尔·冯·弗林斯。”芬格尔嘴角肌肉抽搐着向承太郎展示了他练习了一个晚上的微笑,眼里还充斥着浓浓的血丝。
巴哈尔心说你不会笑就别笑了好不好!你现在的表情诡异得就像哥谭小天使杰罗姆!而且是毁容后的杰罗姆!
“空条承太郎。”
承太郎丝毫没有退缩,并且同样回之以自以为谦逊有礼的微笑,虽然最终呈现效果有点像醒图那个露出一整排牙齿的微笑特效。
巴哈尔目瞪口呆,承太郎选手他笑了!她在这里这么多天都没见他笑过!
两位高个儿肌肉兄贵将手放在空中上下摆动,他们都用了些力道,场面看起来很庄重。
这两个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微妙。巴哈尔向来不善于解读微妙的气氛,她不明白芬格尔为什么对承太郎怀有敌意,更不明白承太郎为什么看起来这么拘谨,要是把他刚刚的表情发下来放他们学校的公告栏上,他的迷妹数量一定会锐减吧。
“哥你给我带了什么?”巴哈尔注意到芬格尔提来的那个保温盒。
“银耳羹啦,前两天跟夏弥师妹学的,近段时间她天天给楚子航搞银耳羹和排骨汤。”芬格尔打开保温盒,里面冒出白腾腾的热气,“我还跟她要了糖桂花,她新晒的,你快尝尝。”
“你还会做饭?我还以为你会给我带垃圾食品。”
“真正的好男人必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芬格尔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大了音量。
巴哈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没下奇怪的东西吧?”
“想什么呢,快吃。”芬格尔笑眯眯地搓手。
巴哈尔端起碗长了一口,在医院套餐的惨烈对比之下,这碗散发着桂花清香的银耳羹显得非常惊艳。
“……还行吧,算是沾了楚师兄的光。”
“那你先吃着,我有些话要和这位空条君说。”芬格尔拉着承太郎往外跑。
巴哈尔看着芬格尔放在承太郎身上的手,这个德国壮汉今天主动和他进行了两次身体接触,承太郎居然都没有拒绝。
你紧张什么嘛,面对这种二货不用这么客气的啦。
巴哈尔在心里呐喊。
难道承太郎不擅长对付芬格尔这种类型?他好像也不擅长对付凯撒那类的吧。
在二货和神经病面前直接丧失反抗了啊承太郎选手。
巴哈尔一边喝银耳羹一边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