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蒋晗同学的声誉,后来沈星璃将看的最后一本小说还给他之后就表示高考完再聚,没想到才过了不久,沈星璃又听到离谱的谣言说什么她被蒋晗甩了。
那时已进入高三,沈星璃的成绩虽然没再后退,但落下的课程繁多导致她保持在二十几名来回跳动,在她的再三保证之下,老师也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没有告诉她的父母。
那时金秋九月,云川市已褪去暑气。因高三要换到新教学楼去,所以开学那天每个班的人都要去仓库搬桌椅。
沈星璃自从分到文科班后鲜少与班上的人交集,也因当初她考全班第一时,班上的人都以为她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所以很少有人和她做朋友,所以现在别的女生都是成群结队的搬椅子抬桌子,就她一个人一手提一只椅子上四楼。
“哟,沈星璃啊?你怎么不叫你男朋友来帮你扛桌子呀?”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儿自背后传来,沈星璃回头,一张化着娇俏妆容的脸闯入视线,沈星璃回想了一下面前的人,她好像叫孙怡雯,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嘴角微微扬起,本该是艳丽动人的面容,可当时沈星璃只觉得她满脸都是刻薄。
但沈星璃还是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没有男朋友。”
孙怡雯轻笑一声,与旁边的同伴对了个眼神,随即说:“啊?不会吧?你倒追了蒋晗半年?他没有答应你呀?”孙怡雯啧啧,继续说:“你这情路挺坎坷啊,以前追鹿远兮没追到,现在追蒋晗又没追到,看来光有长相也不行啊!”
孙怡雯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嘲讽,沈星璃虽然听出来了,但她也不想跟她计较,本来她也不在意这些,她转身从排列整齐的桌子旁边拖出一张单人桌,然后准备扛走,以她的力气,扛一张单人桌绰绰有余了。
没想到孙怡雯挡住了她的去路,不依不挠道:“怎么不说话了?以前不是很能说吗?”
沈星璃瞥了孙怡雯一眼,连正眼都懒得施舍给她,于是不咸不淡地回怼:“好歹我还有点长相,你有什么?三尺厚的粉底液还是小丑般的口红啊?”
看着孙怡雯骤变的眼神和咬紧的牙关,沈星璃觉得孙怡雯下一秒就要暴跳如雷了,确实也是,下一秒孙怡雯一巴掌拍在沈星璃面前的桌子上,仓库里除了她们三个没有其他人,下午夕阳光从窗户落进来,被这响声惊动得似乎摇晃了一下。
孙怡雯朝着沈星璃恶狠狠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给我拽。”
沈星璃忍住想揍她的冲动,一把捞起刚刚被孙怡雯打得响亮的桌子,擦身而过时她轻声说道:“我不拽怎么当你爹。”
然后也不管孙怡雯什么脸色,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仓库。
沈星璃不知道那天她走后孙怡雯什么表情,只是在开学以后她总会接收到来自孙怡雯的恶意。
沈星璃坐在第三排,而孙怡雯在倒数第二排,上课时孙怡雯会将纸捏成团砸向沈星璃头,下课时会拉着小姐妹瞟沈星璃一眼窃窃私语然后哈哈大笑,只不过这些沈星璃都还能接受,她一般都觉得这些花边话她们说久了也就腻了。
只是沈星璃没想到她的不计较不仅没让孙怡雯收敛,反倒愈发猖狂。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课间,沈星璃正埋头解题,突然一本字典砸中了自己的头,痛感瞬间席卷自己的头脑神经,她抬头看着罪魁祸首,孙怡雯站在讲台捂嘴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她走到沈星璃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说道:“不好意思,砸中你的头了,……只是你的头这么硬,应该不疼的吧!”
沈星璃抓起桌上的字典,站起身,以迅雷不及耳之势给孙怡雯的头呼了一字典。
孙怡雯抱着被砸的头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有病吧?”
沈星璃一脸云淡风轻,缓缓道:“你不是说不疼吗?看来你的头还不够硬。”
课间班上的人本来是悄无声息的刷着题,此刻却齐刷刷地看着两人的声响。
沈星璃已经记不得当时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处理这件事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她手中的椅子已经砸向了孙怡雯。
她怔愣在原地,孙怡雯手中的扫把掉落在地,鲜血自她的额头顺着眉心滑下,她抱着头痛苦,班上的人被吓坏了,他们有的跑去叫老师,有的赶紧围上来看孙怡雯的伤口。
她被撞出人群之外,左脸颊处传来一阵刺疼,也慢慢渗出血,啪地扔掉手中的椅子,她压住狂跳不已的心,等待着接下来所有人的制裁。
——
那天场面混乱,沈星璃面无表情地站在后排看着老师和同学簇拥着孙怡雯去医务室,她也跟着去了。
医务室里医生给孙怡雯处理着伤口,但因伤口过大必须去医院缝针,擦肩而过,孙怡雯恶狠狠地瞥了一眼沈星璃,没来得及擦拭的眼泪却未掩盖住嘴角的笑意。
她说:“你完了。”
幸好,公道自在人心,沈星璃运气还不算太背,孙怡雯的治疗费全由她付,她道歉了之后也算是完事了。
此后也算是完事儿了,她活泼开朗的性格也在此刻没落,她在班上不再爱讲话,和同学不再打招呼,和老师不再交流,她每天默默地坐在第一排,听课,记笔记,刷试卷。
在期中考时考了第一,她不再像以前那般自信满满地说小菜一碟,而是默默将自己的荣耀隐下……
“阿嚏~”
沈星璃自梦中惊醒,外面是嗡嗡嗡的空调运转声,她满头冷汗,塞堵的鼻子此刻通畅了许多。
怎么做这么可怕的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