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观村梁家。
十来个庄稼汉见两个贼眉鼠眼的男人逃掉,追也追不上,只得放下手中的农具,折回梁家。
带头的林村长道:“我要去看看情况,一两个人随我去,其他人先在前院休息一下。”说完,林村长带着人进了堂屋。
他们记得那两个男人是从梁乐舒的房间出来的,便迈步而入。
当他们看清里面的情形,吓得面如土色,纷纷退出里间,大声叫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众人骇然。
“谁死了?!”
“是许坚他爹啊,还有刚来不久的罗梨罗姑娘!”
站在堂屋前的林村长当下稳住心神,立即沉声命令道:“快报官!”
“我去报!”其中一个年轻的庄稼汉很快就跑了出去。
林村长四下查看道:“小桐还没过来吗?”
“她找我们跑了几里路,现在应该快过来了吧?”有庄稼汉高声道。
“如今只能先等她了。”林村长不忍回头,只是守在堂屋前,不让任何人靠近。
前院没看到场景的庄稼汉们也从目击现场的人口中得知,里间地上都是被推倒的家具,凌乱不堪,除了许父和罗梨被杀之外,罗梨和梁乐舒衣冠不整,十分狼狈。
听着大家窃窃私语,林村长脸色渐渐不善。
“林大叔!”
林村长听到叫声,连忙招手:“小桐,快过来。”
赵桐连走带跑地走进前院,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都怎么样了?”
“小桐,快进去吧,这里只有你才能处理里面的事。”林村长只说了这么一句。
赵桐心一沉,跑进堂屋,拐入里间。她“乐舒”刚喊出口,就被眼前血腥的场面震惊住了。怎么还有许伯伯?
赵桐眼中的泪直直地落下,冲到仍跪坐在地上的梁乐舒身旁,抱住她叫她:“乐舒……”
可不管赵桐怎么叫,梁乐舒都没有反应,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许父和罗梨,双眼不同往日灵动,空洞得吓人。
赵桐晃着她的肩膀,焦急地叫她:“乐舒,你怎么了?”
“啊——”
赶了过来的杜玲红也被吓得尖叫,捂着嘴巴,浑身震颤。赵桐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杜玲红,愣了一瞬,随即满眼爆出怒火。
“小桐,给两个姑娘整理仪容吧……我们也好方便进去把他们两人的尸体给抬出来。”林村长的声音在屋外轻轻响起。
赵桐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朝床上抱起被子,一边哭着,一边盖住罗梨的身体。她见乐舒身上外衣耷拉着,里衣裙子都被撕开了一半,便转身想翻箱倒柜找件衣服和裙子。
这时,杜玲红已经将衣裙递了上来。
赵桐看着她手中的衣服,心头的怒气还未全消,甚至愈来愈烈。她控制住自己,看也不看杜玲红,接过衣裙就急急地给梁乐舒穿上。
杜玲红手一空,知道此时赵桐不会让她靠近梁乐舒的,便没再进一步帮忙。她看着血泊中的许父,低头掉泪。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仅罗梨死了,连许父也死了。许父和许母一向恩爱,许母若是知道许父是从她这儿知道梁乐舒的事跑去救人,却惨遭不测,那会对她产生怨恨,即使她是外甥女,即使这样的发展其实与她无关。
杜玲红看了眼跪在地上如同泥像的梁乐舒,心中又有念头叫嚣着冒出。她不想被许家怨恨,得先下手。她咬了咬牙,快步走到屋外。
此时,众庄稼汉仍在议论纷纷。
“许坚在县衙当差,有人去通知他他爹死了的事吗?”
“有,刚才有个他家邻居已经去县城通知了。”
“还有,还得去一趟他家,看看他娘在不在。”
“今天不是桃花节吗?他娘和我老婆还有几个要好的人都去了县城凑热闹。”
“唉……那个罗姑娘虽然只见过几次,但是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个意外……许坚他爹和乐舒也是,怎么这么惨,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是啊,我还等着喝许家儿子和乐舒的喜酒呢。这下不知这亲事还能不能成?”
“可不是呢,刚才进去看,她那样子……八成已经……”
“别说有没有,看情况坚儿他爹应该是为救她们而死,许家怎么迈得了这个坎儿认她作媳妇哟。”
听到庄稼汉言论的杜玲红,暗暗地下定了决心,走到他们面前。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各位大叔,请听我说几句话。”
众庄稼汉一时住了嘴,抬头看向杜玲红。眼前的姑娘他们也知道,她娘与许坚的娘是表姐妹,她、许坚、梁乐舒,还有赵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杜玲红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依旧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想请大叔们念及乐舒的名声,不要把乐舒被……欺负的事说出去,毕竟这种事发生在还未出嫁的女子身上,是很痛苦的。就当是强盗进屋抢劫,罗梨姐姐呼救反被害,姨父想救人却被强盗给杀了……求求大叔了……”杜玲红一边说,一边抬手拭去眼中的泪。
众人叹了口气:“阿红,我们知道你是替乐舒想,是个好心肠的姑娘。但是官府若派人来查,我们又怎么能说谎。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瞒是瞒不住的。”
杜玲红仍拭泪:“可是……可是……”
众人安慰:“多宽慰宽慰你姨母,还有乐舒吧,这段时间可能会很难熬。”
杜玲红欲言又止,只得点点头。
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
“真希望官府能抓住那两个贼人!”
“是啊!那贼人跑得太快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作恶。”
“刚才我看见有一个小伙子跑得可快了,应该是去追他们了。不过我没看清是谁。”
“我也看见了,他‘咻’的一下就没影了,我记得他装扮挺干净利落的,不过面生,肯定不是村里人。”
“桃观村离北竹县城那么近,时常会有生面孔来这里,那个小伙子要么县城里来的,要么是外面来的吧。”
“不管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