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应舟正说着,梁乐舒将剩下的两只桃子收起放包袱里,手拿着包袱背面朝他,蹲了下来。他看出她这是要背他的姿势,不禁有些错愕。他不敢确定,试着问了句:“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你上来,我背你到我刚才去的地方,那里有水有桃子,说不定还真有房舍可以遮风挡雨。”梁乐舒脸上微红,没有回头对着叶应舟说话,也不敢回头。她背过小孩,背过赵桐,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也是主动提出背一个陌生男子。
叶应舟觉得好笑:“你个子才到我肩膀,你能背得动我吗?”
梁乐舒仍是蹲着:“试试看吧,快要天黑了。”
叶应舟看着天色,想了会儿,收起玩笑,正色道:“你真的可以吗?”
“不行的话再说。”
叶应舟看着她纤细的背脊,将信将疑地趴在了她的背上。他顿了一下:“等等,你手上的包袱我拿着吧。”
梁乐舒举高手中包袱递给了背后的他。叶应舟接过后,真切地感受到梁乐舒的手臂绕过了他的腿,更意外的是,她微微用力,竟真的将他背了起来。她的手臂那么细,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叶应舟的双手握成拳,搁在梁乐舒半个巴掌就能包住的肩头上,怔了半晌才说道:“姑娘力气很大……”
梁乐舒目视前方,深一脚浅一脚:“可能是背柴火背出来的。你虽然比柴火重不少,但这一小段路我应该能背得下来。”
叶应舟自嘲地小声笑道:“要是被江湖上的朋友,尤其我那拜把兄弟,知道我这么大一个男人还要一个柔弱女子背,我的脸都要丢光了。”
梁乐舒微转了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真是麻烦姑娘了。”叶应舟望着她的侧脸,额头上满是汗珠,“姑娘,你满头是汗,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吧。”
“没事儿。”梁乐舒说着,刚好有一滴汗从脸上滑落,“天气有些热,出汗是难免的。还有一段路,再走走就到了。”
走着走着,梁乐舒感觉到肩上衣服传来的湿意,她微喘着气问:“公子,你的伤口是不是还没止血?”
等了一会儿,她听到从头顶传来的轻笑声:“为什么不是你背部出汗浸透了衣裳?”
“若是那样的话,那我感觉到的湿意应该是大片大片的,不是只有一个小地方。”梁乐舒认真分析,“公子,是不是我走快了走得颠了,碰到了你的伤口?”
“没有的事。”叶应舟突地听见了溪流的声音,在这样闷热的情况下,听来如仙乐,“姑娘,放我下来吧。我看到你说过的溪流了,你扶着我走过去就行。”
听叶应舟的口气有了些强硬的意思,梁乐舒只好止步,找了棵树让他靠着,放他下来。她从袖子中抽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叶应舟看见地上有根又粗又直、长着数根枝桠的枝干,指着它对梁乐舒说道:“梁姑娘,麻烦用匕首削一下那根枝干,我想用它当拐杖。”
梁乐舒会意,捡起那枝干开始用匕首处理。匕首确实很锋利,稍微用些力就可将主干上的分枝杈割离开来,留下能搁在腋下的分叉。很快,简易的拐杖就做好了。
叶应舟将桃子交给梁乐舒,从她手中接过拐杖,搁在腋下,一步一拐地走到了溪水边。
此时,太阳西沉,只剩余光在云层里打转。
叶应舟在溪水边上一棵桃树下挑了一块大石头坐下。他抬头观察着这几棵桃树,对在溪水边上洗帕子的梁乐舒说道:“这桃树果然是有人精心养护的。”
梁乐舒手一顿,好奇地望过去:“你怎么确定的?”
叶应舟指着高处的枝条:“你看,那枝条的断截面。”
梁乐舒抬头看,那高枝有略齐整的切口,无论是猴子折断还是大风吹断,都不会出现这些齐整的切口,只能是锋利的利器造成的。
“那我去找找附近有没有人家。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叶应舟点了点头,而后想起什么,犹豫再三,还是提醒道:“梁姑娘,就算没找到,也不要走太远,以防迷失。”
已走了几步远的梁乐舒突地听到这句话,尴尬地脸红了。
她以叶应舟为中心,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一座房子,哪怕是草屋。她望向远处,记着叶应舟的话,也不敢往更远的地方找。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生机勃勃的山林被染透出一种阴森可怖的氛围。梁乐舒想了想,还是赶紧回到叶应舟处。
正当她回去时,一道黑影闪过,吓了她一大跳。她抚着怦怦跳的胸口,细看发现是蝙蝠。忽地,又几道黑影飞来,她的心又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叶应舟处。
听到梁乐舒急促的脚步声,叶应舟停住削着桃子皮的手,一边回头,一边问道:“找到了?”
梁乐舒抬眼看向他,本应说出的话顿时留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叶应舟已洗过脸,脸上的血痕已悉数被洗去,露出白净的脸孔,头发也理得整整齐齐。脸上虽还有几道的小伤痕,但不损他几分俊秀。
叶应舟见她呆怔的模样,手指挠了挠额头:“刚才十分狼狈,让你见笑了。”
梁乐舒收回视线,只是看着溪水:“没有……我没看到房舍之类的。”
“这样啊,那只能去呆山洞了。”叶应舟递给梁乐舒一只削好的桃子。
梁乐舒接过来却没有吃,一脸不解道:“山洞?”
“是啊,我刚才看见蝙蝠了。”叶应舟咬着桃子,“不过山洞可能会有点阴暗脏臭,生个火会好些。”
“蝙蝠住山洞?”梁乐舒终是反应过来,“我一直以为蝙蝠住在不常住人的房子里头,或倒挂在树枝上的。”
“你说的也是对的。在有人烟的地方,蝙蝠是会住不常住人的地方。”叶应舟了悟,梁乐舒与他不一样,她可能生活在一个地方不常出去,“我们在野外一时找不到可以住的时候,若看到很多蝙蝠,就会找找附近会不会有个洞。”
梁乐舒听着,觉得有些新鲜:“那你是看到山洞在哪了?”
叶应舟拄起拐杖站了起来,并朝着一处山壁指了指:“我看到蝙蝠从那飞出来,不如我们一起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