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之后,梁乐舒偶尔织布,还纳起了鞋。叶应舟仍是日日外出,查着莫王寨的事,只是比起之前,已不再是经常一消失就是一整天。
后来,叶应舟说要教梁乐舒暗器,还有每天要跑步。梁乐舒以为叶应舟只是想找个伴儿一起练功夫,她也就努力配合。
织布纳鞋累了,就到前院里捡石子拿院里的小树当靶子练准星。
每当和叶应舟一起上山砍柴,叶应舟负责背竹筐,让梁乐舒远远地将砍下来的柴火往竹筐扔。柴火扔得不准会砸到他身上,她舍不得,也拗不过他,只得万分小心地瞅准了投。
末了,两个人拿出一笛一箫,在山上合奏《观山桃湖月》,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一日傍晚,叶应舟拿着梁乐舒的笛子在夕阳下用匕首在笛身刻着。
梁乐舒依旧在前院捡石子对着小树练准头。小树的树干一只手都能握住,她扔十下有三下才中。她泄了气,忍不住问叶应舟:“叶哥,这个好难。”声音中含着撒娇。
叶应舟听了,抬眼看她,是一副被打击得没有兴致的模样。
他笑道:“虽然我在你爹娘和姐姐坟前发过誓一生一世都会护你,可我想过,这世上有太多可能,万一我有那么一些时候保护不了你,你还能逃,随便扔个东西挡他一挡。”
他认真地看着她:“如果你觉得难,那就不学了,你跑起来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梁乐舒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捡起了石子:“我学,我不想拖你后腿。”
叶应舟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说过,想要和你一起会吃苦。虽然你为我放弃了让你觉得逍遥自在的江湖,我怎么说也得有所付出。”
叶应舟托着腮,嘴角含笑,目光宠溺。
梁乐舒想到了什么,笑道:“师父,我可以学轻功吗?上树的那种。”
叶应舟忍住笑:“你要上树?我抱你上去。”
“我是认真的。”梁乐舒向他扔了一颗石子,被叶应舟轻巧闪过。
“轻功没两三年下苦功夫是不会有成的,除非特别有天赋一年两年便有小成。”叶应舟摇头,“如果从小练的话,可能会比较容易些。可你现在练,会特别特别辛苦,万一受伤了,也不会很快就好。”
梁乐舒微仰头看天,认真思考。
“先从跑步开始吧,”叶应舟朝她眨了眨眼,“娘子,我对你很有信心的。”
一颗石子飞过来,他没躲闪,石子擦着他的头发掉在了地上。
梁乐舒撅嘴别过头,跟靶子小树较劲去了。
“娘子。”这一声很温柔,梁乐舒忍着没回头。
“娘子。”温柔得像他轻抚她的发,梁乐舒忍不住回头。
只见他朝她招招手:“过来,给你看样东西。”
梁东舒似是被蛊惑了一般,走到他身前,冷不防被叶应舟捞过腰,坐到他的膝头上。梁乐舒虽已经习惯他这样,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看看。”叶应舟将手中的笛子递给她。
梁乐舒接过,细细看了起来。管尾刻了一个“乐”字,再没其他。她抬眼望她,目中是好奇。
“这个‘乐’字,不只代表你名字中的乐,更有快乐的乐。”叶应舟正着一张脸,犹豫了很久,终说道,“有句话我一直很想说,但怕说了你会伤情,胡思乱想。”
梁乐舒隐隐猜到了什么,但不敢肯定他要说的是不是同她想的一样。
叶应舟摩婆着她的手:“你十七岁,我二十五岁,相差了八岁,再加上我有仇家,说不定哪一天——”
梁乐舒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乱说。”
叶应舟笑了笑,拉下她的手:“你让我说完,这话我迟早要说的。之后,我就不再说了。”
梁乐舒红着眼眶,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的肩上。
叶应舟贴着她柔软的耳朵,一字一句地说道:“哪一天,我比你先走,你可不许殉情跟我。”
脖子一片沁凉。
叶应舟将手伸至梁乐舒的脸上,如他所料,一手的泪水。
“能活着就要活着,死了也只能接受。乐舒,我知道你会不听我,所以我告诉你,万一我不幸入鬼门关,我会在奈何桥边长长久久地等你。若你是自尽的,我来生……定选别的女人共度一生,永不遇见你。”
叶应舟捧起梁乐舒的脸,她哭得很是汹涌。
他轻轻地吻去她脸上的泪,轻声道:“听见了吗?”
梁乐舒哑着声音:“我还能怎样呢……”说完,一边擦泪,一边站起身离了他温暖的怀抱。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小树扔石子,眼尾仍是红红的。
他默默地看着她,刚才的话他也是犹豫了许久才找到机会说出口,一直不说就怕她会难过会伤心。可是她太依赖他了,他相信他若是出了意外,她真的不想独活。
他走到她身边,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娘子,胳膊肩膀腿脚酸吗?”
梁乐舒仍在伤心,别过头不看他也不想说话,随意地扔着手上的石子。
“酸吗?”叶应舟绕到她面前又问了一句。
梁乐舒似是赌气转了身子继续随意扔石子,但还是闷闷地答他:“不酸。”
“啊,那我不用给你捏肩膀按胳膊了?”叶应舟一脸遗憾的表情,要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梁乐舒突地脸红了,红到颈项。甚至连扔石子都不知道在扔什么,毫无章法。
叶应舟对她这副模样一点也不意外,低笑着说:“你在想什么?”
这人太坏了,故意问这个问题。梁乐舒猛地转过身,七手八脚地朝他扔石子。
叶应舟轻轻巧巧地躲过,在她丢尽手中最后一颗石子时,近了她的身,一个轻飘飘打横抱起,朝里间走去。
“天晚了,也不用练了,以你现在的情况也练不好——不如早点休息吧。”
最后一句话,被叶应舟拖得格外长。
*
日子转眼一过,到了冬天。
叶应舟外出归来,见梁乐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