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断浪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过断家老宅了。这偌大的宅院,约百亩地,多处的房屋因为无人修缮,早已破败不堪。
老宅是断家当年发迹的时候造的,不过断家后人未能保住断家基业,家族不显,门徒尽散。到他父亲断帅这一代,也只剩一个空壳子了。
推开陈旧的大门,断浪带着玉飞惊走了进去。老旧的宅院中,是一股腐朽木头的沉闷气息,院子中也是杂草丛生,倒是鸟儿野兽在这里筑了巢。
因为来得匆忙,天门的人先行去了凌云窟外布置,断浪便有了到旧宅瞧一眼的心思。不过,在这里,他可没有留下太多的回忆。
玉飞惊对此处倒是很好奇,断浪幼时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不知道脚下缺了一块的地砖会不会在他学步时,故意将他绊倒,刚刚走过的门槛,他又是几岁后才能跨过。还有他也曾在还未长草的院子奔跑,这棵树他又是否爬过……
总之,太多太多,对于断浪的一切她都很好奇。
前庭后院还依稀得见当年断家的富庶恢宏,刚跨进大门,断浪便停住了脚。
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传进了断浪的耳朵里,这断家老宅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
环视一周后,断浪盯着一处石墙,严声呵斥,“鬼鬼祟祟的,还不赶快给本大爷滚出来!”
同时,他朝着传出声响的地方给出一掌。墙壁瞬间裂开一个大口子,躲在墙后的人一跃腾空,落在屋脊上。
若不是这人轻功精绝,断浪这一掌,必然要去了他半条命。
来人用黑布条缠着脸,一身阴诡之气,唯一外露眼神也是阴冷无比。但看这身形,倒像是个十余岁的少年。
玉飞惊一眼就发现了对方的不同。
她拉住断浪,沉静下来,“这人身上有龙血。”
气息很微弱,但的确是龙血。
不过,没等断浪出招,对方就先行动了。
少年出手的瞬间,风卷起他肩上裹着的披风,露出了一双布满崎岖伤疤的手,那上面还有赤色的诡异符文。随着对方口中喃喃念着些什么听不懂的句子,那些红色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在他的皮肤上,像一条条的肉虫,开始蠕动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快的身形,神秘少年的内力实在是太差劲了。
一剑刺过来,断浪几乎没有躲闪的欲望,这人一看就是过来送死的。
断浪侧身,直击对方咽喉,神秘人的动作也极快,似一阵闪电,一眨眼就到了断浪身后。这种只专注轻功以及刺杀手段的,是东岛鬼手底下的忍者?
但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杀他,这并不是东岛人的做风,除非这人是死士。
断浪刚要一掌杀了这人,却不想,对方主动割开自己的手臂,将鲜血朝着他撒去。
飞溅到空中的血液,就像是红色血蛭一样,黏在身上,就再也除不掉。
而此刻,干瘦手臂中仿佛有流不完的赤黑色血液朝着二人洒落,好像这神秘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血洒在他们身上一样。
任务在此刻完成,神秘少年好像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任由断浪的攻击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闪躲,他活着,便只是为了今日。
而此时,沾在断浪皮肤上的血液真的如同嗜血的水蛭一样,往他的皮肤里钻。顺着他的筋脉,啃食他的血肉,吞吃他的内力,这是血蛊。
他立马看向玉飞惊,鲜血已经渗到这家伙的嘴里了。
“赶快把这血吐出来!”
“可我,可我已经吞下去了……”
断浪调动内力,就要替玉飞惊逼出体内的血蛊。躺在地上的人看见他的动作,有气无力的开口,“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只是沾上了一点,它也会像附骨之蛆一样,这一辈子都跟着你。断浪,你没救了。”
听见这话,断浪只觉得对方实在狂妄,剑指这人的咽喉,刺进半寸。
“说,这东西要怎么解?”
“我不知道。”
“很好,这群东岛鬼,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断爷我,看来你们真的想和天门作对是吧,老子成全你们。”
少年冷冷说,“你都活不了多久了,还想着去报仇,不如好好珍惜你们最后的时光。
而看着自己手指上血液的玉飞惊心中生起了疑惑,她将手指竖起,对着断浪,“这东西,好像对我不起作用。”
确实,落到断浪身上的血,在一瞬间就钻进了他的身体。而玉飞惊身上沾的,就和平常的血液没有两样。
看见断浪已经发现端倪,少年也不想掩藏什么,跟玉飞惊说,“蛊虫对你不起作用,你不用担心。不过,你可能要看着他死了。”
火麟剑直接刺向了少年的手臂,邪剑嗜血,此刻正散发着熠熠红光。
“该上路了,臭小鬼。”
随着断浪的话音落下,火麟剑终于要在此刻饮饱鲜血了。然而,玉飞惊的话,却让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等等。死之前,跟姐姐说说,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龙血好不好?”玉飞惊看向蒙面少年,脸上的笑容算不得和蔼可亲。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赶快杀了我吧。”
少年知道,自己不过是门派的一把刀,如今他唯一的任务也完成了,他再也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现在,他可以去死了。
随着少年皮肤上的赤色符文消失,断浪的手腕处开始发烫。原本是在少年身上的符文开始在他的皮肤上出现,血蛊已经开始生效了。
玉飞惊满脸的忧虑,“这个是不是很严重?”
断浪的脸色并不好,不过才一小会儿,他的手腕上便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花样。他一脸虚弱的看向玉飞惊,“没事儿!你少用这种眼神看我,本大爷好得很!”
少爷也在此时插话,“一般来说,你中了蛊,大概也只有两三个时辰可以活了。我并不想杀你,不过这是我的任务,对不起。”
听着少年的话,断浪只觉得假惺惺的,心里一阵恶寒。
他突然脚下一软,靠在玉飞惊的肩上,语气柔弱,“都让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