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当夜,玉飞惊在竹林在驾着马车,等着怀空。
漆黑的夜,不见月色。竹林的影子快要将人压垮,一片墨绿色中一辆马车前挂着盏油纸灯笼,昏暗的光让怀空看不见驾车的人到底是谁。
车夫开口让他上车,听这声音,既不是无二,也不是白伶,怀空才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不顾一切跟着自己,他这一行的把握并不大。
戴着斗笠的玉飞惊扬起马鞭,轻呼一声,马儿听了话扬起蹄子。斗笠人赶着车,一盏灯穿行在黑夜之中,无二看着灯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黑夜的尽头,如萤火般消散之后才回屋。
薄雾四起,秋冬的早晨是最冷的,赶了一整夜的路,竹编的斗笠上都结霜了,一点点冰晶挂在边上,偶尔滴落在玉飞惊泛红的手上。她之前住在神龙岛,也一直四季如春,虚空圣界冷也是应该的,但谁曾想这南方的早晨居然会这样阴冷。
“吁!”
玉飞惊停住车,来到一处破庙前停下,敲了敲马车,跺着脚。
“下车吧,马要休息一下。”
她现在又冷又很不爽,自己好歹也是无二的顶头上司,居然安排自己来赶车,他手下就这么缺人吗?
怀空下了车,看到车夫正抱着一堆半干的柴在生火。这个时间的空气总是带着一股潮气,生火并不容易。
“玉姑娘?”
玉飞惊转过头,怀空正靠在门上,盯着她。
她站起身,火燃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怎么认出我的?”
怀空扬起手中的东西,示意,“如果要暗中跟着我的话,是不是应该把它藏好了?”
玉飞惊接过怀空抛过来的剑,揭下了斗笠和面具,满不在乎地耸肩,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行吧。”
不用整日压嗓子,也算是好事。
“玉姑娘,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你不是带着步天回去找断浪要解药了吗?”怀空看上去有些焦急,走进屋子,靠近火堆,想要抓住玉飞惊问个明白,但还是在离人三步远处,站住了脚。
“那日我醒了过后,小天就被断浪带走了。听天门的人说,步惊云救走了他,你不用担心。”玉飞惊啃着怀里的干粮,她的胃是真的被断浪家的厨子养刁了。
“我告诉无二让他对白伶保密,玉姑娘,这里有些银两,等下到了镇上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若是有机会,你我二人江湖再见。”
玉飞惊透过火焰看着愁容满面的怀空,递过来的银子她没有接,摆摆手,又扔了几块木材进去。
随后才开口:“怀空少侠,你这一行有多大把握?有五分吗?”
怀空垂下头,低声说:“若是炼铁手大成,自有十分把握。”
即便是如此说,他的声音却并不坚定,底气不足。炼铁手与天罚相比,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敢肯定。
“行了行了,到时候见到铁狂屠了,你专心对付他,我帮你搞定他手底下的几个喽啰。”
怀空无奈的笑了笑,收回手,继续烤着火,面前的女子有多固执他之前就见识过了。
这次的英雄大会邀请了江湖上众多高手,玉飞惊和怀空刚到天山脚下,人声鼎沸,江湖上稍有名气的人都聚在这里。
明日是英雄大会的第一天,很多人早早就在山脚的客栈驿馆住下了。
现在上山有些早了,二人赶路辛苦,明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一次,怀空没有拒绝玉飞惊说要歇息的提议。
一人一间房住了下来,玉飞惊也终于感受到了床的温暖。
帝释天虽然人有些神经质,但是这底下人的待遇还是不错的,银子跟不要钱的流水一样送到玉飞惊这儿。
她打发走过来奉承的人,敲开了怀空的门,明天就是英雄大会的第一天,他居然不在房间里。
这客栈地字号这一片住的人鱼龙混杂,有一些小门派,更多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丧命之徒。玉飞惊下了楼梯,需要绕过客栈的大堂才能出门。
玉飞惊穿过这些摆放得过于密集的老旧桌凳,不少江湖人挤在这块小地方肆意呼呵,彰显自己的江湖豪情。每每饮酒必定砸下海碗,嘴里还必须要发出些畅快的声响,显得这酒水烈性。
青白色的轻纱罗裙穿行在其中,少有女子会在入夜之后跑到这样一个混乱的地方,从玉飞惊露面的那一刻便有不少人盯上了她。
也许是酒乱人心,这一碗碗无辜的酒助长了些粗鄙之徒的放荡行为。
一只手在玉飞惊绕过木桌之时扯住了她的带子,女子身上常用来做装饰的彩色绸带。用力一扯,丝绸带着玉飞惊的挂坠通通落在了地上,滚在了她的脚边。
她看着还捏住丝带的手,以及地上破了一个角挂坠,这东西是小天给她的,说是他爹在河里捡到的。一块由河水冲刷洗涤,千百年的时间成为如今圆润模样的透亮石头。
身边的人通通注视这里,饶有兴致,想要看看小娘子会如何做。
那男的歪坐着,又将绸带放在酒桌上,看着面前的貌美小娘子弯腰捡起坠子,身娇体软,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目光暗示,几人不言而喻猥琐大笑。
玉飞惊脸色不佳,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她心中生起。以往在神龙岛,她的心向来是平和的,如同清风吹过的山林,斜阳映照的海面。
而如今,她想杀人。
她转过身,一脚踢在满脸横肉的男人胸口,男人根本没有躲闪的时间,受力,桌凳倒了一片,还波及到一众看热闹的人。
他抓住桌角,起身,吐出一大口血,原本脸上的自得嬉笑之意转变为被一女子打得吐血的羞愧。同行人皆摸起刀剑,对准玉飞惊。